小辛给他气笑了,等红灯时,停下来侧头看副驾上的人,他侧脸线条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冷柔和。
“店里没有其他店员守夜吗?怎么留那么晚?”小辛又问。
付瑞垂下眼睫,轻笑一声:“你管得还挺宽,也就今晚熬夜了而已。”
“不止吧。”小辛依旧将目光放在他脸上。
起码从小辛出来半个月以来的观察看,付瑞每天都在熬夜,有时候两点多一点,有时候甚至熬穿。
本以为这十年间付瑞会在国外过得很潇洒。
但他出来第一天直奔小酒馆外,就意外看到付瑞在小酒馆里和店里的客人有说有笑。
他也曾在这小酒馆等付瑞五年,深知那份煎熬。但看付瑞和客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又不禁想或许是自己自作多情。
后面小辛每天路过这里观察了半个月。
店里已经没有像以前那种洋溢着活力的氛围,仿佛跟着老板一起沉寂了一般,只有无边的安宁。
客人也不再是那些想找一片净土的社畜,大多成了女游客,匆匆来打卡,喝上一杯奶茶,又匆匆地走。
小辛本来想不再打扰。
直到他看到付瑞每个晚上都坐在里面熬夜。
付瑞一个人在店里时,有时候看看书,但大多时候在对着酒杯发呆,有时候蜷缩在卡座里脸色苍白,精神也一天比一天憔悴。
最后小辛还是忍不住出现了。
付瑞没再接话,只是转过头,想看窗外的风景,结果却从车窗里看到小辛注视着他的眼神。
那眼里似乎翻涌着许多东西,却被死死压抑着,显得平静又格外深情。
“绿灯了。”付瑞忍不住提醒。
小辛这才再次启动车子,按着熟悉的路线走,很快把付瑞送到他家门口。
“我走了。”付瑞推门下车。
“嗯。”小辛也应了一声,声音粗粝。
没有再见,也没有多余的客套。他看着付瑞走进自家院子,开了自家门,直到那身影消失,大门关上,他才再次启动车子离开这片区域。
付瑞进屋后就背靠着门,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夜风中那丝冰冷的烟草味。
他抬起手,那只手肉眼可见地在颤。
付瑞深吸了口气,边换鞋边进屋,嘴里还喃喃着:“三十多岁的人了,兴奋个什么劲儿啊?”
本想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结果又熬穿了。
直到天亮,付瑞才疲惫地合上眼。
第二天下午四点付瑞准时到店里开门,他习惯了店门外有一群来打卡的女孩子等候。
但今天似乎格外热闹。
付瑞发现她们目光的焦点,正是倚在酒吧门边那道让他失眠的罪魁祸首——小辛。
小辛今天没穿那冷硬的夹克,而是换了一件质地柔软的烟灰色针织衫,和合身的黑色长裤,勾勒出宽肩腰的优越线条。
那头短发和那张侧脸在光线下都显得柔和了几分。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小辛怀里,抱着巨大的一捧玫瑰花。
付瑞下车,让司机离开,径直朝着小辛走过去。
“老板来了。”女客人喊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这才从小辛那转移到付瑞身上。
但与此同时,小辛那双原本和客人聊天时沉静无波的眼睛,在看到付瑞的瞬间,极快地亮了一下。
他抱着玫瑰迎向付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