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小辛突然开口。
付瑞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小辛在喊他，他看向对方。
小辛声音低沉平缓，目光注视着付瑞：“分心了。”
付瑞带着小姑娘去吧台那边坐下，端起他的酒杯，冰球撞到杯壁发出脆响。
他懒懒散散地支起手托腮，喝了一口酒，只回了一个单音：“嗯。”
这可是付瑞第一次输球，小姑娘跟着他坐吧台前，闭着眼睛指到哪就点哪个餐。
小姑娘莫名很有兴致，付瑞也在旁边负责陪她吃吃喝喝，小辛则负责去准备小吃和在吧台里调酒。
“瑞哥我跟你说，你就是这臭毛病，看见帅哥眼睛就黏糊上去。”小姑娘喝着酒，张口就来。
付瑞下意识地看一眼小辛，而后者还在尽心给别的客人调酒。
“瞎说。”付瑞说。
小姑娘信誓旦旦：“呵，要不说你脸皮厚呢，瑞哥，不过就算有一串美少年男大学生在这晃悠，你也照样单杀一众挑战者，今天却因为一个新来的慌了阵脚，瑞哥你定力不行啊。”
付瑞：“……”
小辛在擦拭杯子的时候顿了一下，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付瑞，但到底没说什么。
付瑞可真想把小姑娘赶紧灌醉趴下。
“猜码玩不玩？”付瑞想了个法子堵她嘴。
“玩啊瑞哥！”
一直喝到吧台边剩下零星几个客人。
小辛刚调好一杯教父，琥珀色的液体包裹着冰块，盛在厚重的岩石杯里。
他将杯子推向付瑞和小姑娘。
付瑞还在跟人家聊天，以为是给他的，伸手过去接。
结果小辛另一只手伸过来，挡在付瑞手上，小辛的指尖带着刚从摇壶传来的冰凉，而付瑞的手则是温热的。
那短暂的触碰，或许不足半秒，付瑞身子却明显一顿，将视线从小姑娘那移向小辛。
小辛将酒递给小姑娘后，只说：“老板，这是她点的酒。”
付瑞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放在下边时无意识捻几下手指，微微蹙眉问：“那我的呢？”
小辛再次递上来一杯水，还从后厨端出来一盘牛排意面。
付瑞端起来，触感是温的，闻一下是白开水，他不满道：“你就给我喝这个？”
小辛将意面放付瑞面前，声音极其平稳，理由直接且实际：
“老板，我很久没做意面了，希望老板替我试试毒，喝酒影响口感，喝温水吧。”
付瑞听他一口一个“老板”，总觉得他喊的时候咬音特别重。
但付瑞也完全没想到对方是在戒断他的酒，让他按时吃晚饭，还很认真地吃起来。
“挺好，口感不错。”付瑞评价。
小辛应了声“谢谢夸奖”，就在吧台里边继续忙，擦拭杯子，眼神低垂，侧脸线条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冷淡。
付瑞看到了，不禁试图回忆起二十岁的小辛是什么样的，炸毛，动不动就吃飞醋，占有欲强，小狗似的急吼吼的。
现在三十的小辛，已经和外界脱轨十年，眉眼间沉淀着阅历，瞳孔漆黑锐利，再无少年时的明媚，看人时平静漠然。
眼前的小辛让付瑞有些恍惚，仿佛今天下午遇到的那个眼神明亮，给他送花的男人，不是他。
一种奇妙的感觉在付瑞心口油然而生，他压下心头事，心里颇有些酸涩低头继续吃面。
等他吃完，有些撑地往后靠，抬头就看到小辛在盯着他看，嘴边还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
“饱了？再吃点点心？”语气里暗含着和外表的冷淡截然相反的温柔。
“嗯……不了。”付瑞闷闷地应一声，撇开脑袋，恰好看向小姑娘的方向。
小姑娘直勾勾盯着他俩，语气笃定：“你俩指定有点什么故事。”
付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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