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落的真早……”屋外有下人们细微的呢喃声。
旧尘山谷如云烟缭绕,遥望之处,群山叠嶂,宛如青黛,而浅处的花影如烟雨飘散。
冷僻孤寂的厢房里,一女子安静地仰躺在榻上,披着烟紫色的薄衫,眼中黯淡无光,听了旁人的话眼中才有微微的神色波动。
她依然躺在榻上,微微眯着双眸,逐渐望向窗外,那片片淋下的轻薄的雪花,如同抒情诗般落在她心间,给予她冷寂已久的心一丝丝暖意。
真的下雪了,她心想着,竟不由地站起身来,纤细白皙的玉足盈盈一握,她不管不顾地径直走到窗前,支起窗撑。
玉手探出窗外来,零星的雪花飘进雪白的手心,如诗如画,寒风呼啸,不过她看样子并不在乎,坚持着望向窗外,鼻头轻微发红,眼中隐约闪烁着些许泪花,似乎在期待什么,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她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缕缕青丝。
“你看,她又站在那看一动不动。”
一把碧色油纸伞,一袭白衣,她站在桥边呆呆地望着。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渐渐弥漫在空气中,与雪融成一片昏暗的景色,光斜照在她苍白的脸庞。
长廊穿过的寒风凛冽,雾姬夫人披着外袄,踱步而来,见到此等景象脸上呈现出一抹异色。
茗雾姬独自站在那里,默默地凝望着那个方向,眼神中满含着深深的情愫和无尽的思慕。
从前只觉得两人性情相像,却不料……
她似是撑不住了,油纸伞倾倒在地,青丝落得片片银雪,雾姬见此,急忙向身边的下人示意。
雾姬望着她被搀扶着的身影不住地哽咽凝噎,见四下无人,连忙垂着头离开了那。
“时过境迁,我未曾料到时间过得这样快,没有雪的时候,便在心里念着,若是下雪了,便望着雪念…”
她端着最优雅的姿态品茗整个人沐浴在烛火的灯光下,倒是精神了不少。
“小姐,你过得苦,心里更苦,去了趟后山,仿佛失了生气一般。”
“你不懂……”
“熬一熬,总是会过去的……”
她张了张嘴,良久才说出这几句话来。
“她还是那个样子?”
“这孩子性情生来如此,像姐姐一样,多愁善感的,这几年不知怎的,外人都在传,她过不了试炼便从此一蹶不振。”
“怎么瞧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
茗雾姬轻轻地摇了摇头。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去后山。”
“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宫鸿羽说着便握住了雾姬的手。
“当初我最后悔的便是……如果我让她走,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如今她虽也是如此,可江湖之间的厮杀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够安身。”
每每提起与兰夫人相关的那些凄凄往事,老执刃便心痛不已。
“我瞧着,或许不是因为留在了宫门而痛苦。”
雾姬夫人试探着说出了口。
宫鸿羽没有说话,似有思量。
“她不会说的……”
“我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