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眠低头轻咳,心里默默念叨:“你才是小细作,你全家都是小细作,可恶!”
宫远徵见月眠别过头还是不肯喝下汤药,摘下了戴在手上的黑金丝手套,端起了侍女高举着的药碗,向后一扫大氅,坐在了月眠的床边。
与月眠仅仅近在咫尺。
“小细作,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月眠抬眼瞧他,宫远徵扬起的嘴角恣意又充满魅惑。
“什么交易?”
月眠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气无力的,带着点病态的柔弱,那双眸子更是带了点水汽惹人心生怜爱。
像是脆弱的铃兰花。
“你把这碗药喝了,我就把你安排在我住处附近。”
月眠仰起头,墨黑色的长发滑落到身前,语气倔强:“我若是不喝呢?”
宫远徵眼底一抹狠厉划过,但触及面前女子微红的眼角,又挑了下眉:“那我就给你换更苦的药。”
“?!”
月眠气呼呼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动作利索地宫远徵都呆滞了一下。
喝完药的月眠挑衅般扬起脑袋,小嘴嘟了嘟:“喝光了。”
说罢,她还认真的倒扣过来碗倒了倒:“干干净净地喝光了。”
“很好。”
宫远徵被她逗笑,吩咐道:“来人,把旁边的院落收拾收拾。”
“可是,宫远徵少爷,上官小姐怎么说也是为少主准备的待选新娘,安排在咱们这不太合适吧……”
侍女的声音在宫远徵的目光下越来越小。
宫远徵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无锋有可能派了不止一名刺客,虽然昨天我已经抓到了一名,但——”
他转过头含笑看着捂着嘴苦得忍不住掉小珍珠的月眠,“上官小姐依然还是有很大的嫌疑,安排在我身边的院落也方便我随时监察她。”
“是。”
手下侍女不敢再违背,转身去安排月眠的住处了。
“你今天就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吩咐大夫单独来给你检查的。”
“什么大夫?”
宫远徵伸出手点了点月眠的额头,“身为一个无锋的细作,你怎么能不做任何了解就这么贸然的闯进宫门呢?”
微凉的触感使月眠向后缩了缩脖子,小声念叨:“我才不是细作……”
末了,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眼眸下微微带了点水汽:“公子,凉……”
宫远徵轻咳一声,收回了手,解释道:“在选亲大典之前,宫门会安排大夫对所有的待选新娘号脉问诊,评估体质,排查隐疾。”
“你现在身子虚弱,若是同其他新娘一起折腾到前殿,估计还没等到大夫到大殿就会先晕厥过去。”
月眠瘪瘪嘴。
但事实确实如宫远徵所说。
“其实也不用叫大夫,我可以为上官小姐号脉,而且绝对会比旁的大夫准上千倍万倍,若是赶上我心情愉悦,还可以为上官小姐调理调理身子。”
他眼神狡黠,自信地向她伸出一只手:“上官小姐要试一试吗?”
只是宫远徵未曾料想到,本是哭唧唧脆弱的女子却莞尔一笑,将手伸出放在了宫远徵伸出的手掌上。
宫远徵明显感觉到手心处微凉。
上官小姐的手软软的,凉凉的。
“那小女子就拜托公子了。”
这小细作,怎么突然就把自己托付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