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长的长廊外,快步急行的金繁见到不远处的宫紫商正在独行。
金繁立刻跟身边的人说:“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
他几步赶上宫紫商,抓着她的肩头,神色中有怒气:“你的护卫呢?月长老刚刚出事,你们商宫的人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敢放你一个人在夜里独行?”
宫紫商看到是金繁,原本愁闷的表情才似乎有了丝光彩,她一把抱住金繁。
“都什么时候了!”
金繁原本想挣开宫紫商的手,但见她眼眶微红,泪水滚滚而出,不由得停下了挣扎的动作。月长老出事,她心里肯定难受,一开口,他的声音柔了许多:“你是要回商宫吗?”
宫紫商摇了摇头:“不,我去长老院议事厅,我想见月长老最后一面。”
“我护送你过去。”
黑暗的廊桥里,宫紫商和金繁并排而行。
宫紫商向来聒噪好动,此刻只是默默地擦着眼泪,脚步很沉,金繁不时转头看她。
“你知道吗?从我懂事起,长老们就已经很老很老了,这么多年,他们好像一直没有变过,我小时候还在月长老膝盖上吃过糖葫芦……”眼角的泪滑到下巴上,被她轻轻拂去,“那时候,我以为他们都是神仙,是永远都不会死的。”
金繁的安慰失了力气:“是人,都会死的……”
“但不该死于非命……”
金繁脱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宫紫商身上。
两人到达长老院议事厅时,身穿睡衣的宫尚角和穿戴整齐的宫远徵已经站在大厅内了,宫远徵身边还站着上官月眠。
上官月眠一见失魂落魄的宫紫商立马走向她:“商姐姐。”
刚刚在大殿中宫尚角和宫远徵短暂的聊了一下,虽然只有几句话,但上官月眠也能听出,月长老对于他们这一辈的几个人来说是很敬重的存在。
月长老对每个人来说也是同样的重要。
令人惊奇的是,本应该在在后山训练的宫子羽也来到了长老院议事厅。
宫子羽看着墙上的血字皱眉。
是无锋!宫子羽怀疑的眼神凌厉地从宫尚角和宫远徵身上扫过:“早就和你们说过,无锋刺客另有其人,贾管事是被刻意栽赃,然后杀人灭口。”
宫远徵一听就表情不悦,想要反驳,但被宫尚角截住了。
“谁说宫门只有一个无锋细作?”
雪长老站在血字下面,一脸忧思:“无锋行事向来小心谨慎,若非有万全的把握,不会仓促出手。尚角说得没错,若真是势单力薄,无锋定不会轻易暴露。留下血字,点名无锋,更像是一种示威、宣告……”
是公然对宫门挑衅。
不多时,医馆的大夫来到长老议事厅。
一番简单的检查后,他很快得出了结论:“月长老除了脖子上一道薄如蝉翼的剑伤之外,全身上下再无伤口。”
伤口甚异,虽为剑伤,但却形如丝线,可见锋刃极薄。
下人上前,抬走月长老的尸首。
殿内的气氛凝固起来,雪长老以议事为重女子不便在场劝回了宫紫商和上官月眠。
宫紫商回商宫的路上哭哭啼啼的,一边走一边同上官月眠说小的时候月长老对自己有多好。
“昨天月长老还夸我瘦了,怎么今天就走了呢……”
上官月眠抬起头,今天是一轮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