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为你采些药。”
哑女留下这句话之后就打算转身出门,却被宫远徵以更快的速度拉住了手臂,她回过身看床上这个眼睛处蒙着黑布的男人,她眼里有疑惑,但说不出口。
“这附近有采药的地方?”
宫远徵不了解宫门外的地势,但他之前也曾出来采过药,都是被守卫从后门护送到深山老林之中去,如果这附近有他之前采药的地方,他就能顺着当年留下的痕迹回到宫门。
哑女下意识地点点头,但看着无动于衷的宫远徵,她拉过了他的手,耐心回答:“有。”
“我可以同你一起去吗?”
宫远徵微抬下颚,似乎在透过黑布与哑女对视,哑女眨了眨眼,支支吾吾写道:“你看不见,怎么……”
“我已经习惯失明的生活了,给我一根长棍就可以了。”
他露出浅浅的淡笑,如沐春风:“放心,我自小就看不到这个世界了,简单的出门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哑女微微一怔,似是相信般点点头,复又询问另外的问题:“可你在生病。”
宫远徵微微停顿,想了想后回答:“多套一件衣服就可以了,你这有多余的……”宫远徵还没问完,感觉手心里有新的信息传过来。
“家里有暖石,你可以抱着。”
“多谢。”宫远徵冲没人的方向露出一笑,哑女自然是没看到,她写下这句之后就去找炉边的暖石了。
听着不远处翻找的声音,宫远徵有必须出去的道理。
常年受到百草萃对身体的洗礼,普通的草药早已经对宫远徵不能起效,而这件事自然是不能让哑女发现。
通过之前的沟通,宫远徵发现哑女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有,她甚至连宫门似乎都没有听过。
而离开宫门的地方到处遍布着无锋的走狗,如果让哑女发现自己体质特殊,难免不会起疑心,更不确保她会不会把他的事情告诉附近的无锋之人。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草药还是他自己调制为好。
宫远徵从床上下来站起了身,哑女比他矮上一头,他感觉到女子往他怀里塞了个暖乎乎的东西,应该就是哑女所说的“暖石”。
哑女出门前又踮起脚把宫远徵的大氅拉进了些,递给宫远徵一根光滑的烧火棍,随后一手推开了门,一手拉着宫远徵出发了。
宫远徵感觉走了很远,甚至有种走了已经大半天的感觉,明显感觉身上阳光从薄弱到炽热又到减弱,在宫远徵脚下打滑的第23次哑女停下了脚步。
“到了。”
她在他手心里写道。
宫远徵轻轻嗅了嗅清冽的空气,附近应该有溪水,他听到了溪流穿过打在石头上的声音。
“你去找草药吧,我在这里等你。”
哑女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背着药篓走进了深山之中,而宫远徵听着声音渐远之后尝试睁开了眼睛。
“……”
依旧是一片黑暗。
他还是没有恢复。
宫远徵探了探附近的路,他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很复杂,像是泥土翻新,又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甚至好像还混着一点点血腥味,他伸出烧火棍四处探探,往前走了走,直到烧火棍按在溪水里他才停下了脚步。
前面的溪水不知道有多宽,他不能贸然前进。
说起来惭愧,他小时候差点溺水身亡,以至于他是有点怕水的……
宫远徵苦笑一下,刚准备转身往回走,脚下一滑——
“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