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烫伤,我去处理一下。”
良久,宫远徵才收到了哑女的回应,他皱着眉头,低着头别扭地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哑女轻车熟路用凉水冲了手上的一块,调了点草药杂碎按在了伤口处,她咬着牙硬是一声都没有发出来。
“没关系,我知道。”
又隔了一会,哑女在宫远徵的手心中写道。
入夜,哑女给宫远徵熬制了药,许是愧疚心在作祟,宫远徵喝下的很爽快,丝毫没有犹豫。
睡意来的也很迅猛,在失去意识之前,宫远徵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点光亮。
确定宫远徵睡着之后哑女开始有动作了,她把屋内所有带着血的肉都埋进了后院的土坡里,连带着在一处草棚里身上被刮的已经没什么肉的小孩一起,痕迹清洁得干干净净,只是角落里在月光下闪闪发着光的白色腰佩让她动作缓慢了一下。
她捡了起来。
白玉,证明这孩子甚至都不算是宫门的侍从,不过是个训练营刚出来的小娃娃,这么弱为什么要来这里送死?
哑女捏碎了腰佩,上面刻着的“虎”字也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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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天晚上入宫远徵梦的上官月眠略带疲惫,尤其是这次见到的宫远徵似乎没什么事,只是坐在一处木屋前发呆。
他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迷茫地抬起了头。
上官月眠这才注意到,这次梦境中的宫远徵已经长大了一些,好像有十三十四的样子了。
“你长大了?”
“你来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上官月眠眉眼弯弯,坐在了他的身边:“在犯愁什么?”
宫远徵却依旧双眼无神地看向远方:“我可能看不到你了。”
上官月眠:“?”
宫远徵苦笑:“我试药把自己试失明了,已经在这森林里困了三天了,今天一食未尽,你要是再不来我可能会饿死在这里。”
上官月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果真宫远徵一点反应也没有,然而几秒钟之后他还是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
上官月眠:“?”
这小孩学会欺骗人了?
就在上官月眠疑惑的时候,宫远徵的声音突然急迫了起来:“我就知道是你一直来我梦里,上官月眠。”
上官月眠想收回手,宫远徵却抓得很紧:“我时间有限,梦里的我会和我争夺身体的使用权,你听我说。”
他的眼睛依旧空洞无神,说话的风格却和现在的宫远徵很像。
“我现在还算安全,但我不确定这种安全能坚持多久,我能感觉到哑女已经有其他动作了,她很有可能要杀掉我。”
“你在哪里?”
上官月眠靠近了他。
“我在——”
宫远徵手上的力气突然一松,上官月眠失去了钳固。
面前的宫远徵不说话了,低着头像是在生闷气。
“徵公子?”
上官月眠试探地唤了一声。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少年的声音带了点怒气,“你应该叫我小徵,而不是叫我徵公子,虽然他是以后的我,但我现在不是他!”
宫远徵的话绕的上官月眠有些发蒙:“啊?”
“我知道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梦一场,但是对于我来说,”十三四岁的宫远徵用力握紧了拳头,因为失明找不到方向只能低着头,“我是有血有肉真实存在的,我是你一次又一次救下的,我是为了再次见到你才独自来深山老林采药试药……”
末了,他的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你可不可以看看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