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新月爬上窗棂。
韩山酝坐在窗前,看着天上弯弯的月亮,月光如水,洒在她的手心。
门外传来敲门声。
“酝儿,睡了吗?”
是李妈妈的声音。
“没呢妈妈,请进。”
韩山酝走到桌前坐下。
在这些日子的相处里,韩山酝已经觉得李妈妈是个不错的人,待自己也很好,于是对李妈妈还算比较信任,毕竟在这个京城,自己认识的人屈指可数,能有一人对自己还算好,自己也理应珍惜。
李妈妈坐到韩山酝对面:“我来是想跟你说个事,就是给每次献艺和陪酒定个具体时间,省得每次这么多客人来问。”
韩山酝脸上满是笑意:“李妈妈不是最喜欢浮沉楼热闹么?”
“这,这几天也着实太热闹了些。”
“李妈妈定吧。”
“我是这么打算的,每月上中下三旬,每旬各有三天献艺,两天陪酒,献艺每两天一次,陪酒呢在每次献艺之后,是否陪酒由你自己决定。”
“好。”
“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早些歇息。”
“李妈妈晚安。”
韩山酝送李妈妈离开后,便准备沐浴睡觉。
清水濯肌,屏风后藏着人间最美的一抹春色。
忽然,外室的窗户似是被人打开了,韩山酝一惊。
“谁!?”
韩山酝赶紧穿上里衣,披上外衫,身上仍然是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身材的凹凸有致直接暴露出来,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出屏风后,还没等她反应,她就被一张大手迅速捂住了嘴。
“不想死就别说话。”
眼前是一个黑衣男子,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如星辰般明亮而深邃的眸子。
他似乎受伤了。
“你不说话,我不会伤害你。”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比上一次更加有力。
“酝姑娘,请您开门,我们需要检查一下您的房间。”
“哎呀我都跟你们说了我们酝姑娘都睡了,酝姑娘那没有你们要抓的人。”是李妈妈的声音。
“酝姑娘,我们是奉命办事,深夜造访,请您谅解。”
听着门外的对话,韩山酝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松开了捂住韩山酝嘴的手,随后一把刀架在了韩山酝的脖子上。
“各位大人,妾身已经宽衣睡下了,并无外人来此。”
门外几个官兵互相看了看。
“酝姑娘,我们要抓的人就是在这附近消失的,他受伤了,跑不远,请您让我们搜查确认。”
韩山酝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冲浴室指了指。
那人不太相信她,但也别无选择,半信半疑地朝浴室走去。
他在这个陌生的美丽女子身上下了一个赌,赌她不会害他。
他进去后,韩山酝简单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装作疲惫地打开门。
“各位大人,妾身刚刚沐浴完睡下,屋内乱的很,还有衣物未曾收拾,还请大人们见谅。”说着她缓缓让开了道。
官兵们看着眼前如此妩媚的花魁娘子,当初只是在岸边远远见过一面,这么近距离地观赏素颜,还是第一次,很多人恐怕这辈子都没有这种艳福。
此时浴室里躲在韩山酝衣服后的男子攥紧了拳头,伤口的血汨汨地往外流。
一个官兵刚踏进韩山酝的房间,便发现地上散落的肚兜,面色通红,连忙移开了视线。
“妾身还未接过客……”韩山酝羞答答地说。
迅速扫视了一眼并没发现异常后,他就立马退了出去。
“抱歉,酝姑娘。”
“无妨,各位大人深夜抓捕罪犯,辛苦了。”
“酝姑娘有所不知,并不是什么罪犯,而是深夜鬼鬼祟祟潜入三皇子府,不知意欲何为,我等发现,恐是歹人,就来捉拿,结果到这里跟丢了,抱歉打扰酝姑娘了,您好好休息……”一个官兵深情地说。
“那希望各位大人早日抓住他,护我们百姓太平,恭送各位大人。”
他们离开后,韩山酝和李妈妈简单说了两句嘘寒问暖的话,便关上了房门,来到浴室。
她在自己的旧衣服后找到了他,他似乎比刚刚来时更虚弱些。
“你没事吧?”韩山酝蹲在他身边,关切地问。
“谢,谢谢。”
韩山酝没有说话,起身去外室,一会儿,带了一些药来,是治外伤的药。
“应该就是普通的箭伤。”
她坐在他身边,打开药瓶,轻轻地将药涂抹在他的伤口上,动作很温柔。
“嘶……”
韩山酝抬眼:“没事的,别怕……”
她又低下头,几缕湿漉漉的头发垂在眼前,在黑衣人的角度看,她一身白衣,像个天使。
一会儿,药上好了,韩山酝将他扶起,搀着他坐到
床边。
“休息一天,避避风头,明夜再走,你也看到了我能护你周全。”
“你怎么就信我不是坏人?”
“……不知道,总之,看着不像。再说了,你不也没有伤害我。”
那人的眸色一亮,面罩遮住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我今晚必须得走。”
“可……”
“抱歉。”
“……嗯。”
“你睡吧。我不会打扰你。”
黑衣人起身走到桌前,背对着韩山酝。
韩山酝默默躺下,不语。装作睡着
夜深了,外面安静了,只听见那人起身翻过窗户的声音。
韩山酝赶忙来到窗前,只看见那人消失在漆黑夜色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