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京中传闻，孟钺应召回京，入京为官。
这一夜，是韩山酝首次在浮沉楼登台献艺的日子，早在开始的半个时辰前，浮沉楼的献艺观众席就已经座无虚席，林颂也在其中。
他买的是最次等的席位，他并不是有钱之人，对这个花魁也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像确认，她，不是韩山酝……
半个时辰后，随着丝竹声响起，一女子在一老妪的搀扶下缓缓从帘幕后走出，花扇遮面。
随着台上人舞姿翩翩，身姿绰约。
他看清了，她，是她……
他心中一惊，差点瘫倒下去，如同五雷轰顶。
他想叫住她，喊出她的名字，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曾经那个清高险境的女孩，怎么会成为如今供人观赏的妓女！？
他抬眼，看到她，温柔如水，目光似往昔。
他想冲上去将她带走，可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
“林颂。”
他回头，是百里莫。
“你若是喜欢花魁，献艺过后，可以花钱去找花魁陪酒。”百里莫微笑着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
“自然是找花魁娘子…………有些公事。不如我们一起。”
林颂点点头，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幸好刚刚没有冲动冲上去，不然肯定会造成很多不良影响。
献艺之后，韩山酝离开，李妈妈走上来台来，开始“拍卖”与韩山酝共进晚餐的机会。
百里莫成功花重金得到了这个机会。
几个丫鬟把林颂和百里莫引到了韩山酝门前。
“我去更个衣，你先进去吧。”
林颂点点头，他倒更愿意相信这是百里莫看出了什么，给他和韩山酝单独谈话的机会。
林颂推门而入，韩山酝一抬头，看到林颂，面容有些僵硬，但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
“酝儿……”林颂关上门。
韩山酝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你为什么……”林颂有些颤抖，他无法接受自己心底里那个美好的女子，自己曾动心的女子，日日牵挂的女子，如今成了妓女，更自责自己曾经对韩家犯下的错，一时间愧疚涌上心头……
“酝儿……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你……”林颂背过身去，躲避着韩山酝的目光，让她看不清自己早已布满眼泪的脸。
“是你杀的我父亲吗……我想听实话。”韩山酝倒并没有表现出像林颂那样痛苦的样子，内心却强压着悲痛与无奈，心如刀绞。
“不……”
他说谎了，他无法下定决心告诉她事实，他怕她恨她，他还没有做好对她说出这一切的准备，这一切，这相逢，来得太突然。
“呵……”韩山酝冷笑着，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既然不是你杀的我爹，你又何来抱歉一说，你我非亲非故，又何来没把我照顾好一说？”
“我……”
“我信你。”
林颂此时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只觉得苦涩，痛彻心扉。
一句相信，是他对她的辜负，是她的呐喊的沉默。
韩山酝勉强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整理好情绪吧，李妈妈告诉我了，与你来的还有一人，别让他看见了。”
“他叫百里莫，是当朝丞相，他说找你有正事…你认识他吗？”
韩山酝摇摇头：“坐。”
林颂平静了些，坐在韩山酝对面。
“他若是来拉拢你辅助他们，你可千万不要同意！我不想你卷入皇族纷争……”
韩山酝笑了笑：“我的决定，我自己做。还有，在京城，你我从未相识。”
林颂愣了愣，低下了头。
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韩山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百里莫在林颂旁边坐下：“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我与……酝姑娘，相谈甚欢。酝姑娘果真是时间少有的风华绝代之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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