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8）

早读课的铃声刚落，宋亚轩抱着书包，在马嘉祺身边的座位坐下。塑料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马嘉祺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警局发来的毒贩最新活动轨迹图。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他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却没抬头，只是将手机往自己这边挪了挪，遮住了屏幕上的关键信息。

宋亚轩的目光在他发顶停留了两秒，又迅速移开，翻开语文书。书页翻动的声音很轻，像怕打破这份微妙的平静。

他们还是同桌，中间隔着不到半臂的距离，却像隔着条看不见的河。

数学课上，老师在黑板上写满了公式，粉笔灰簌簌往下掉。宋亚轩听得有点走神，笔尖在草稿纸上画着圈，忽然感觉胳膊肘被轻轻碰了一下。

他转过头，看到马嘉祺用下巴指了指黑板，眼神示意他看第三行的公式。宋亚轩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自己刚才抄错了一个符号

宋亚轩（脸颊微微发烫，低声说了句）“谢谢”。

马嘉祺没应声，只是继续低头看手机，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午休时，宋亚轩趴在桌上睡觉，校服外套没盖好，露出一小截后腰。马嘉祺看着空调出风口吹来的冷风，犹豫了两秒，还是伸手将他的外套拉上来，轻轻盖好。指尖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时，两人都像触电般动了一下。

宋亚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对上马嘉祺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又迅速闭上眼睛装睡，耳根却红透了。

马嘉祺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扫过，有点痒，又有点软。

下午的自习课，贺峻霖偷偷塞给宋亚轩一包薯片，被他摆手推了回去——他知道马嘉祺不喜欢教室里有零食味。贺峻霖挤眉弄眼地冲他笑，嘴型说“口是心非”，被宋亚轩瞪了回去。

这一幕被马嘉祺看在眼里，他从抽屉里拿出盒牛奶，放在宋亚轩桌上，声音淡淡的

马嘉祺“给你。”

宋亚轩看着那盒熟悉的草莓牛奶——是他喜欢的牌子，愣了愣，还是接了过来

宋亚轩“谢谢。”

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甜甜的奶味在舌尖散开，心里却有点酸。

放学前，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宋亚轩翻遍书包也没找到伞，正皱着眉发愁，忽然看到一把黑色的伞放在了自己桌上。

马嘉祺“你的。”

马嘉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宋亚轩抬头，看到他手里拿着另一把伞——是上次两人冷战时，宋亚轩落在他公寓的那把，印着小熊图案的折叠伞。

宋亚轩“那你……”

马嘉祺“我用这个就行。”

马嘉祺扬了扬手里的小熊伞

宋亚轩看着那把明显更小巧的伞，又看了看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他把黑色的伞推回去

宋亚轩“还是你用这个吧，你的伞更大。”

马嘉祺“不用。”

马嘉祺把伞重新塞到他手里，指尖碰到他的掌心，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马嘉祺“我家近。”

宋亚轩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他眼里的坚持堵住了话头。最终还是接过伞，看着马嘉祺拿着那把小熊伞走进雨里，背影被雨水打湿，却挺得笔直。

他站在教室门口，看着那把晃动的小熊伞在雨幕里越来越小，忽然想起马嘉祺的腰不好，阴雨天总会不舒服。

宋亚轩“马嘉祺！” （忍不住喊了一声，追了出去，把伞往他那边倾斜了大半）“一起走。”

马嘉祺愣了愣，看着头顶突然多出来的黑色伞面，又看了看身边的宋亚轩——少年的半边肩膀都被淋湿了，头发贴在脸颊上，却笑得一脸认真。

雨还在下，伞下的空间很小，两人的肩膀紧紧靠在一起。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像隔着河的两岸，终于有了座看不见的桥。

马嘉祺“你的手还疼吗？”

马嘉祺的声音被雨声模糊了，却清晰地传到宋亚轩耳朵里。

宋亚轩“早不疼了。”（摇摇头，往他身边靠了靠）“你的腰呢？下雨会不会不舒服？”

马嘉祺“没事。” （声音软了些，伸手把伞往他那边又推了推）“别淋湿了。”

雨珠顺着伞沿往下掉，在地面砸出小小的水花。两人并肩走在雨里，没再说话，却像说了很多话。

冷战还没结束，同桌的距离依旧是那半臂的空隙。但有些东西，已经在雨声里悄悄融化，像初春的冰雪，带着点微甜的暖意，一点点渗透进彼此的心里。

这章就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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