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1）

周五的黄昏，宋亚轩抱着刚买的漫画书，打算去找马嘉祺。两人约好晚上一起研究新写的代码，他特意绕到马嘉祺常去的那家便利店，想买点对方喜欢的柠檬味汽水

刚拐进便利店后的小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撞进耳朵。宋亚轩下意识地躲到垃圾桶后面，心脏砰砰直跳——他看到三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正追着一个人跑，为首那人手里还拿着泛着冷光的匕首

而被追的人，竟然是马嘉祺。

宋亚轩的呼吸瞬间屏住了。他从没见过马嘉祺这样的神情，侧脸绷得像块寒冰，眼神锐利得像淬了毒的刀，完全没有平时的温和。他脚下动作极快，在狭窄的巷子里辗转腾挪，避开对方挥来的匕首时，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从容

万能角色“抓住他！老大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追在最前面的男人嘶吼着，声音里满是狠戾

马嘉祺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的瞬间，右手不知何时多了把枪。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指着为首的男人，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宋亚轩这才想起，他是缉毒局的外勤，配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那把枪泛着冷光，枪口对准的不仅是罪犯，还有宋亚轩认知里那个会给他煮面、会帮他解题的马嘉祺

马嘉祺“周坤，你以为逃得掉？”

马嘉祺的声音冷得像冰，完全没有平时的温度

马嘉祺“你藏在码头仓库的那批货，我们已经起获了。”

被称作周坤的男人脸色骤变，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

万能角色“既然这样，那就同归于尽！”

他说着就要把袋子往地上摔

“砰——”

枪声在狭小的巷子里炸开，震得宋亚轩耳膜生疼。

他看到周坤手里的塑料袋掉在地上，人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眉心处多了个血洞，眼睛还圆睁着，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马嘉祺站在原地，枪口还冒着淡淡的烟。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直到另外两个男人吓得瘫软在地，他才拿出手铐扔过去，声音依旧冰冷

马嘉祺“自己戴上。”

宋亚轩躲在垃圾桶后面，浑身止不住地发抖。手里的漫画书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马嘉祺猛地回头，看到他时，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冰冷瞬间裂开一道缝隙，闪过一丝慌乱

马嘉祺“亚轩？你怎么在这里？”

宋亚轩看着他，看着他手里还没放下的枪，看着他裤脚沾着的尘土，突然觉得眼前的人陌生得可怕。这不是那个会帮他贴创可贴、会在雨天把伞倾向他的马嘉祺，这是个杀手，是个能面不改色夺走生命的人

宋亚轩“我……”

宋亚轩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恐惧和茫然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知道马嘉祺是缉毒警，知道他会开枪，可亲眼看到那一幕，看到鲜血从人身上涌出，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害怕

马嘉祺快步走过来，想伸手碰他，却在看到他瑟缩的动作时停住了手。他默默地把枪收进枪套，声音放轻了些，却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冷硬

马嘉祺“别怕，他是毒贩，手上有三条人命。”

宋亚轩“我知道……”

宋亚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宋亚轩“可你杀人了……马嘉祺，你杀人了……”

他不是不明白毒贩该死，不是不理解马嘉祺是在执行任务，可那声枪响，那张倒下的脸，还有马嘉祺冰冷的眼神，都像烙印一样刻在他脑子里，让他觉得浑身发冷

警笛声由远及近，马嘉祺看了眼巷口，又看了眼哭得浑身发抖的宋亚轩，眉头紧紧蹙起。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宋亚轩肩上，动作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僵硬

马嘉祺“我先处理完这里的事，你……先回家，好吗？”

宋亚轩没说话，只是用力咬着下唇，眼泪模糊了视线。他能闻到外套上熟悉的皂角香，可这香味此刻却无法让他安心，反而让他觉得更加混乱——这熟悉的味道，怎么会属于那个刚刚开枪杀人的人？

马嘉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得像揉碎了的星光，有愧疚，有担忧，还有一丝宋亚轩读不懂的挣扎。他转身走向那两个被铐住的男人，开始和赶来的警察交谈，声音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冷静，仿佛刚才那个想安抚他的人只是幻觉

宋亚轩披着他的外套，站在原地，看着马嘉祺和警察交涉的背影，突然觉得他们之间隔了一堵无形的墙。墙的这边是他熟悉的、温暖的马嘉祺，墙的那边是他刚刚看到的、冰冷的杀手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混着眼泪滑进嘴里，又苦又涩。宋亚轩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转身跑出了巷子，脚步踉跄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再也听不到警笛声，才蹲在街角哭了起来。怀里的漫画书湿了大半，柠檬味的汽水在口袋里硌得慌，可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那个他喜欢的、亲近的马嘉祺，和刚才那个开枪杀人的马嘉祺，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好像有点不认识他了

这章就到这里

拜拜ﾉ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