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2）

周一的早读课，宋亚轩是低着头走进教室的。

他刻意避开了马嘉祺的方向，拉开椅子坐下时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摊开课本的瞬间，眼角的余光还是不可避免地扫到了同桌——马嘉祺正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摩挲着，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宋亚轩立刻收回目光，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周五巷子里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黑洞洞的枪口，倒下的身影，还有马嘉祺那双冰冷得没有温度的眼睛。

他用力闭了闭眼，试图把那些画面压下去，可再睁开眼时，看向马嘉祺的眼神还是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马嘉祺显然察觉到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默默地把宋亚轩周五那天落在他那里的笔袋推了过去，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宋亚轩的指尖碰到笔袋，感受到熟悉的触感，心里却没有丝毫暖意，反而像被针扎了一下。他飞快地把笔袋拉到自己这边，全程没抬头，更没说一句话

整节课，两人之间都隔着一道无形的墙。马嘉祺几次想开口，都被宋亚轩刻意避开的侧脸挡了回去。他看着少年低垂的眼睫，看着他握笔时用力到泛白的指节，心里像被泡在冷水里，又沉又涩

课间操时，宋亚轩故意和贺峻霖走在一起，远远地避开了马嘉祺。队伍经过篮球场时，他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攥紧了拳头，脚步更快了些，连贺峻霖跟他说话都没怎么听清

贺峻霖“你跟马哥怎么了？”

贺峻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碰了碰他的胳膊

贺峻霖“早上就怪怪的，他跟你说话你也不理。”

宋亚轩的脚步顿了顿，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只是摇摇头

宋亚轩“没什么。”

可那躲闪的眼神，那紧绷的神情，哪里像是“没什么”的样子

中午去食堂吃饭，宋亚轩刚打好饭，就看到马嘉祺端着餐盘走了过来，餐盘里放着他喜欢的糖醋排骨，显然是特意打给他的

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几乎是下意识地端起餐盘就走，找了个离马嘉祺最远的角落坐下

马嘉祺站在原地，手里还端着那盘排骨，看着宋亚轩明显在躲避的背影，端着餐盘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丁程鑫和张真源看得清清楚楚。

丁程鑫“他俩肯定有事。” （皱着眉）“早上亚轩就躲着马哥，现在连饭都不愿意一起吃了。”

张真源点点头，目光落在马嘉祺落寞的背影上

张真源“马哥好像也不太对劲，平时这个点早就跟亚轩凑一块儿了。”

下午的自习课，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马嘉祺看着宋亚轩的侧脸，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嘴唇，终于还是忍不住，在草稿纸上写下一行字

马嘉祺“晚上有空吗？我想跟你解释。”

他把草稿纸推过去，指尖悬在半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宋亚轩的目光落在那行字上，瞳孔微微收缩。他能感觉到马嘉祺的视线，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神情，可巷子里那声枪响总在耳边回响，让他怎么也迈不过去那道坎

他没回答，只是把草稿纸推了回去，上面没有任何回应

马嘉祺看着被推回来的纸，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他收回手，放在桌下，悄悄握紧了拳头

放学铃响后，宋亚轩几乎是立刻收拾好书包，快步走出了教室，连贺峻霖叫他都没回头

马嘉祺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缓缓垂下了眼帘。

丁程鑫“马哥，” （走了过来，语气里带着担忧）“你跟亚轩到底怎么了？他看你的眼神……好像有点怕你。”

刘耀文和张真源也围了过来，脸上都是同款疑惑

刘耀文“是啊，早上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马嘉祺沉默了很久，久到兄弟们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到他低低地说了一句

马嘉祺“上周五……他看到我执行任务了。”

贺峻霖“执行任务？” （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他看到你开枪了？”

马嘉祺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

马嘉祺“他可能……吓到了。”

兄弟们瞬间明白了。他们知道马嘉祺的身份，也理解他开枪的必要性，可宋亚轩不一样，他看到的更多是那个温柔的、会照顾人的马嘉祺，突然看到他冰冷的一面，肯定很难接受

刘耀文“那你跟他解释啊，” （急道）“跟他说那是毒贩，罪有应得！”

马嘉祺“他现在……可能听不进去。”

马嘉祺看着窗外，宋亚轩的身影早就消失在拐角

马嘉祺“给他点时间吧。”

他知道宋亚轩不是不理解，只是需要时间消化。那个开枪杀人的自己，连他自己有时都觉得陌生，更何况是一直被他护在身后的宋亚轩

只是这沉默和恐惧，像根刺，扎在两人之间，让他心里又疼又慌。

丁程鑫“不管怎么样，” （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让误会越来越深。”

马嘉祺点了点头，拿起书包走出教室。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得像被全世界遗忘了一样

他抬头看向宋亚轩家的方向，心里默默念着：等你准备好了，我再跟你说，说清楚那个开枪的我，和那个只想对你好的我，其实从来都是同一个人。

只是不知道，宋亚轩会不会等他解释。

这章就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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