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那片破旧的居民区时，刘耀文已经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他蜷缩着身子，像只受了伤的小狼，眉头紧紧皱着，即使在睡梦中，也带着挥之不去的不安

马嘉祺调低了空调，又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他身上，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后视镜里，那间亮着昏黄灯光的出租屋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夜色里

向横“马哥，刚才扫描了一下刘耀文的情绪波动。”(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情况不太好。”

马嘉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马嘉祺“怎么说？”

向横“他的抑郁倾向很明显，不是突然出现的，更像是……早就有基础，这次被亲生父母虐待，相当于给了他一记重锤，把隐藏的问题全砸出来了。”(顿了顿，带着点犹豫)“我查了他的童年数据，没遇到原主之前，他在孤儿院和街头流浪时，就有过自我封闭的状态，只是那时候年纪小，没表现得这么明显。”

马嘉祺的心沉了下去。他一直知道刘耀文敏感、缺爱，却没想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个少年还藏着这么深的阴影

向横“更麻烦的是，”(声音更低了)“他刚才抱着你哭的时候，潜意识里闪过‘活着没意义’的念头……马哥，你得盯紧点，他可能……有轻生的想法。”

最后那句话像一块巨石，狠狠砸在马嘉祺心上。他猛地侧头看向熟睡的刘耀文，少年的脸在路灯的光影下显得格外苍白，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

他怎么敢？

这个在游乐园里笑得像阳光一样的少年，这个会因为他一句夸奖而脸红半天的少年，这个在晚宴上攥紧他袖口说“我不怕”的少年……怎么会觉得活着没意义？

是因为那对所谓的“亲生父母”带来的伤害？还是因为童年那些无人问津的苦难，早已在他心里埋下了绝望的种子？

马嘉祺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够好，以为给了刘耀文一个家，就能弥补他过去的所有不幸，却没想到，那些深埋的伤口，从未真正愈合

马嘉祺“我知道了。”(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会看着他的。”

回到家，马嘉祺小心翼翼地把刘耀文抱进卧室，放在床上。少年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环境，眉头微微舒展了些，但依旧没有醒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刘耀文的睡颜，心里五味杂陈。向横的话像警钟一样在他耳边回响，提醒他不能再掉以轻心

接下来的几天，马嘉祺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事，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刘耀文

刘耀文醒后，没再提那对夫妇的事，也没哭没闹，只是变得格外安静。以前他总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现在却常常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发呆，眼神空洞，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马嘉祺变着法子逗他开心，做他喜欢吃的菜，陪他看以前喜欢的电影，甚至把游乐园赢来的小马玩偶放在他床头。可刘耀文只是淡淡地笑一笑，那笑容里没有暖意，像一层薄薄的冰

马嘉祺“耀文，要不要出去走走？公园的花开了，很漂亮。”

刘耀文(摇摇头，声音很轻)“不想去。”

马嘉祺“那……我们去吃你最爱的那家小笼包？”

刘耀文“没胃口。”

无论马嘉祺说什么，他都只是消极地回应，像把自己封闭在了一个透明的壳里，拒绝和外界交流

有一次，马嘉祺去书房拿文件，不过离开十分钟，回来时就发现刘耀文站在阳台的栏杆边，背对着他，不知道在看什么

马嘉祺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冲过去，从身后紧紧抱住他

马嘉祺“耀文！你在干什么？！”

刘耀文被他吓了一跳，身体僵了僵，声音带着点茫然

刘耀文“马哥？怎么了？”

马嘉祺“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手臂收得更紧了)“快下来！危险！”

刘耀文这才回过神，低头看了看脚下，又看了看马嘉祺紧张的脸，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摇了摇头

刘耀文“我没干什么，就是……想吹吹风。”

马嘉祺“吹风也不能站这么边上！”马嘉祺把他从栏杆边拉下来，紧紧攥着他的手，掌心全是冷汗

马嘉祺“耀文，看着我。”

刘耀文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马嘉祺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里面全是恐惧和后怕，像失而复得的珍宝

马嘉祺“答应我，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能做傻事，好不好？”(声音带着恳求)“你要是不想说话，我就陪着你；你要是想一个人待着，我就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但你不能……不能离开我，不能让我找不到你，好不好？”

他几乎是语无伦次，所有的冷静和从容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他无法想象，如果刘耀文真的做了什么傻事，他会怎么样

刘耀文看着他眼里的恐惧，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眼泪却先一步掉了下来

刘耀文“马哥……”(哽咽着，伸手抱住马嘉祺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我是不是……很麻烦？”

马嘉祺“不麻烦。”(立刻摇头，手忙脚乱地擦去他的眼泪)“你一点都不麻烦，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刘耀文“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没用……我以为他们会不一样的，我以为……我也能有正常的家……”

马嘉祺“你有。”(打断他，语气坚定)“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人。耀文，别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不值得。”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抱着他，不停地掉眼泪。积压了太久的委屈、绝望、自我否定，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出口，顺着眼泪一点点流出来

马嘉祺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任由他哭湿自己的衣服。他知道，哭出来就好，总比憋在心里，任由那片阴影吞噬要好

向横“至少他愿意跟你哭了，这是好事。”

马嘉祺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年，眼神温柔而坚定

他知道，驱散刘耀文心里的阴影，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可能需要他付出更多的耐心和温柔。但他不怕

只要能把这个少年从绝望的边缘拉回来，只要能让他重新笑起来，哪怕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他也愿意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带着淡淡的暖意

阴影或许还在，但只要有光，有彼此的陪伴，总有一天，能把那些黑暗，彻底驱散

这章就到这里

拜拜ﾉBye~

救赎（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