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宫子羽背着手,手腕上绑着与云为衫一样的花绳,两人继续沿着街道往前走,云为衫左顾右盼,他也左顾右盼。云为衫干脆放开了动作,在人群中明目张胆的搜寻着接头人的身影,还故意嘟囔道
云为衫“大小姐可真能跑,一路上都没见人。金繁也是,乐不思蜀。”
宫子羽“这宫紫商自己偷溜得也够久了……心疼金繁。”
云为衫“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呢。”
宫子羽“她那点小把戏。全都写在脸上”
云为衫“但你还是成全了大小姐啊。”
宫子羽“互相成全吧,我这不是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嘛……”
云为衫“公子说什么?”
宫子羽“没,没什么。”
两人走着,突然一个行人撞了一下云为衫的肩膀,与她擦肩而过。宫子羽一阵心疼,赶忙扶了扶云为衫,回头打量那个行人的背影,只见那人穿着普通,走得非常快。
云为衫突然一摸脖子
云为衫“糟了!我的戒指!我的项链上有我妹妹的戒指!”
云为衫急得发出哭腔,抓紧了宫子羽的手臂
宫子羽眉头一皱,转头追了上去。
金复进了医馆,看见宫尚角附上宫倾城的手腕,掌心一阵一阵的内力不断地输送给宫倾城。而宫远徵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
金复“角公子,你给二小姐输送这么多内力,身体吃得消吗?”
宫远徵“是啊哥,你休息会儿吧”
宫尚角松开手,看着宫倾城的脸色已经比刚刚红润些了。
宫尚角“没事。你找我有事?”
金复“刚侍卫来报,宫子羽出宫门了。”
宫尚角“灯红酒绿、良辰美景,对他来说,不是很正常吗?”
金复“可是他这次一行四人,其中,还有新娘云为衫。”
宫尚角“赶紧派人盯紧她。”
金复“盯紧宫子羽吗?”
宫尚角“不是,是盯紧云为衫。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张看不见的网就快要收了。我这里走不开,你快去安排。”
他刚说完,宫倾城微弱的声音从病榻上传来。她虽在昏迷中,却能感受到有一股股内力传入体内,不用说,定是宫尚角在帮自己。
宫倾城“尚角哥哥……”
宫尚角“你醒了?”
宫倾城“你去吧。我没事……”
宫尚角有些犹豫。
宫远徵“就是啊哥你快去羽宫,等他们回来,现场和他们对峙。否则他们又要抵赖,姐姐这里有我陪着”
宫尚角“行,我这就去。若有事,就发响箭唤我。”
宫尚角“派人严密保护医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宫远徵“放心吧,哥,有我在呢。”
山谷小巷里,宫子羽终于追上了那个窃贼。宫子羽略施擒拿,准备一招制敌。不料这个小偷身子滑如泥鳅,看着笨手拙脚,却接连化掉两招。宫子羽来了兴致,运出内力,掌下带风,再次出手。小偷脸上明显多了谨慎之色,不敢硬顶,以躲闪为主,借着行人灯车,灵活走位,又躲了过去。。
突然,暗巷片黑影里的一个人轻轻吹了下手中的竹笛。笛声在热闹的街市上弱不可闻,但窃贼却听得真切,不再拖延,突然下跪,双手高举项链。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宫子羽拿回项链,检查了一下,见没有损耗,便冲他挥挥手,
宫子羽“今天是好日子,不想坏了兴致,赶紧走。”
窃贼赶紧起身,转进路边的窄巷。
窄巷里,寒鸦肆已经等待多时,他收起手中的竹笛,掏出一锭银子,待与窃贼擦肩而过时,不动声色将银子递给了窃贼,动作行云流水,外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宫子羽拿着戒指跑回到方才与云为衫分开的地方,结果却不见云为衫的踪影。心中着急,便在人群中四处寻找
宫子羽“云姑娘!云姑娘?”
周围只有无数花灯路过,没有云为衫的身影。
宫子羽无奈,只得纵身跃上酒肆墙上,高立远望,这才看见远方人潮汹涌处云为衫的背影,她正在提着兔子灯前行。
宫子羽来不及多想,催动内力,几个跳跃,穿过拥挤的人群,朝云为衫追去。
云为衫先沿着街道走,按照小偷的话,终于看见前方寒鸦肆疾走的背影,她快步地跟上他前行,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虽然心里着急,却竭力装出自然模样,时不时向四周看看,装作迷路的样子,脚底却暗暗用力,紧跟寒鸦肆。
在她身后,远远地,宫子羽也快步跟随。
前方寒鸦肆一低头,转身进了街边的一个热闹之所。
云为衫看了看,犹豫了一下,也径直跟了过去。
宫子羽刚想呼喊她的名字,就看见云为衫转身走进了街边的一个热闹之所。
宫子羽愣住了——她竟然走进了万花楼。
另一头,宫紫商和金繁来到贾家大门口,大门紧闭,门口的灯笼也没有点亮。
宫紫商站在门外,感觉这屋子有些吓人,便紧紧地跟在金繁身后,攥着他的衣角。
金繁想敲门,刚扣了一下却发现门没关,直接就推开了。院内一片漆黑,完全没有灯火。金繁径直去了灶上,灶膛内冰冷一片,厨房里没备余柴。隔着门缝一看,室内空空荡荡。
金繁“没人,应该是搬走了。”
正此时,他们突然听见旁边传来动静。两人回头,看见隔壁邻居的门开了一下,后面有个人在偷偷打量他们俩。看见他们回头,那个邻居立刻关门,躲进了屋内。
金繁和宫紫商互相看一眼,心里有数了。
两人随即走到旁边另一户人家门前。宫紫商抬手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应。开门的是一个老大姐,先把门打开,见门外两个陌生人,又上下打量几下,发现他们穿着还特别富贵,脸上立刻带了有警惕之色。
“这位夫人,您找谁啊?”
宫紫商羞涩地看了金繁一眼,并没有去纠正对方的话,笑着问
宫紫商“请问,您隔壁贾先生一家去了哪里?”
“贾老头到底怎么啦,这几天老有人打听他……”
金繁“还有谁来过吗?”
“前几天,有个五大三粗、一脸凶相的人也来过。”
金繁“他问了什么?”
邻居警惕地问:“贾老头真出事啦?”
宫紫商“在宫门里当差能有什么事?哈哈哈。我们是老贾的远房亲戚,正好过节,来看看他,却找不着人了。”
邻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
宫紫商一把挽住金繁的胳膊
宫紫商“这位是我的相公,他不太会说话,有些轴,你别介意。”
金繁无语,想抽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能配合宫紫商表演
金繁“对,我们是亲戚,我们有钱,不是来借钱的”。
宫子羽走到万花楼门口,正在犹豫,就看见了街角几个宫尚角派出的侍卫。他们藏于暗处,正悄悄地盯着宫子羽。宫子羽其实早就发现了他们,只不过有云为衫在,他没有挑明而已。
宫子羽深呼吸一口气,咬了咬牙,低头从怀里掏出执刃令牌,高举在空中。片刻过后,金复带着几个侍卫一脸尴尬地走过来,对着宫子羽行礼。
侍卫“执刃大人。”
宫子羽“你们称呼我为‘执刃’,但却不听命于我。”
侍卫“执刃有令,使命必达。”
宫子羽“我并没有叫你们前来,你们却来了。那这是听谁的命呢?”
侍卫“属下是为了守护执刃的安危。”
宫子羽“是保护我,还是监视我?”
侍卫低头,不敢说话了。
宫子羽看他们不敢说话,转身走进万花楼。侍卫们互相给了个眼色,准备转身离开,回去复命。
宫子羽“等等。你们要去哪儿?准备回去给主人复命,是吗?”
侍卫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宫子羽“都在这里等我,哪儿都不准去。”
说完,宫子羽走进了万花楼。
万花楼内,使女早将云为衫带进紫衣的房间,然后转身退到了门外,顺手将门上的那个牌子翻到了盛放的牡丹那一面。
云为衫打量了一下屋内,只见一个年轻女子坐在窗边的矮榻上温茶。她专注于温茶,对自己的到来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似乎知道所有隐情,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云为衫慢慢地走过去,再向前两步,果然就看到了帷幔后面的寒鸦肆。寒鸦肆挑挑眉毛,冲她笑了笑,没说话。
紫衣“坐吧,喝点茶。”
云为衫看了看寒鸦肆,见他面无表情,便走到紫衣对面,坐了下来。
紫衣为云为衫倒了一杯茶。
云为衫低头她看着面前的茶水
云为衫“茶就不喝了,我也不是来喝茶的。”
紫衣“茶也不是只用来喝的,放着,看看也好。”
云为衫抬起眼睛看寒鸦肆,她恍然明白这个茶杯意味着什么——
在无锋训练时。寒鸦肆就经常和云为衫对坐在茶案前。寒鸦肆面前倒着两杯茶。他拿起一杯茶,喝完,将茶杯反扣到桌面上。
寒鸦肆“这个信号,代表动手。”
寒鸦肆再拿起另外一杯,把杯里的茶倒进茶案上的回流处。
寒鸦肆“这个信号,代表撤退。”
寒鸦肆“这是以茶为工具时的信号,加上前几天训练过的香炉、筷子、烛火,室内的暗号系统差不多就完整了。明天开始,我教你户外传递信号的方法。”
说完,寒鸦肆从衣服里掏出三颗很普通的小石头。
他把三颗石头摆在桌面上,摆成了三角形,其中两颗挨得很近,一颗很远。
寒鸦肆“从最简单的三点定向开始……”
云为衫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紫衣,轻声问寒鸦肆
云为衫“她也是魑?”
寒鸦肆笑着摇摇头,笑容看起来有些苦涩。云为衫明显感到寒鸦肆的拘束。
云为衫“魅?”
寒鸦肆不置可否,眉头却轻微地皱了一下。
云为衫的脸色变了
云为衫“难道你是魍?”
要知道,无锋只有四个魍,那是传说一般的存在,她从来没有见过。
紫衣再次温柔地笑了。云为衫感到这丝丝柔滑的笑意中藏着波浪漩涡,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她的脸色变得铁青,转向寒鸦肆求助,但寒鸦肆回避她的目光,低着头不说话。
紫衣“你别猜了,我谁都不是,我只是帮寒鸦肆一个忙而已。”
云为衫“你一定有身份,只是我没有权限知道而已。我不猜了,我只是来为我和上官浅拿解药的。”
寒鸦肆“上官浅自己为什么不来?”
云为衫“她出不来。”
紫衣“她这么信任你?真不错……年轻一辈真不一样啊……”
寒鸦肆“东西带来了吗?”
云为衫点点头,从衣服里掏出两份折叠好的油纸包,摆在桌上,又推向了寒鸦肆。
宫子羽走进万花楼,突然感到了一丝不适应,他想不到,云为衫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迎客妈妈一见宫子羽,亲热上前,拉长了腔调。
“呀,这不是羽公子嘛,好久不见了啊……可是真不巧,今天紫衣有客人啊……”
宫子羽“我不是来找紫衣的……”
迎客妈妈眉飞色舞:“哎哟哎哟,你看我,真没眼力价儿了。来来来,叫我们最近新到的几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们叫过来——”
宫子羽“刚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客人进来了,你看见了吗?”
“真没有。”
宫子羽“行……我自己逛逛,您忙去吧。”
宫子羽自己到处看了看,没有看到云为衫的踪影。
宫子羽“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还是她发现自己进错了地方又出去了?”
宫子雨犹豫着往外走,走到楼梯口,看到自己熟悉的一个小伙计,便拉住了他。
宫子羽“听说紫衣有客人啊……是谁啊?高矮胖瘦、年纪大小?”
小二答:“紫衣没接客人啊,刚我路过看见门牌上的图案还是花骨朵呢……”
宫子羽“……是吗?”
宫子羽眯起眼睛他意识到迎客妈妈没说实话,或者根本就不知情,于是便兀自往楼上走去。
就在宫子羽上楼时,刚刚迎接云为衫的那个使女悄悄走到角落,把墙角一根不起眼的细绳轻拽两下。
屋内,紫衣、云为衫、寒鸦肆三个人围坐在床边茶案前。云为衫问
云为衫“宫门内部,除了我和上官浅,还有没有无锋的人——”
话还没说完,房间里突然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寒鸦肆和紫衣互相看了一眼,转身跳出窗口,身影闪动,直接掠去对面屋顶。对面屋顶下方,站在门口等待的宫门侍卫们立刻被惊动,抬起头看着上方。
云为衫一阵紧张,她一直担心宫子羽会寻到这里,真要是在这里相见,自己该说些什么呢?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她也随即站起,准备从窗口遛走,可她刚刚站起来,便被紫衣拽住。于此同时,云为衫立即明白过来,寒鸦肆已经惊动了宫门侍卫,而这些侍卫都是宫尚角的人,一旦被他们抓住把柄,情况反而更糟。
紫衣笑着对着下方的侍卫说
紫衣“炭火烧得太久了,开窗透透气。”
侍卫们依然没有放松警惕,抬头四处查看着。紫衣说
紫衣“从窗口走不掉了,你先躲起来。”
然而根本就没有时间了,门外已经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云为衫抓起桌上寒鸦肆留下来的两份解药迅速起身,还没来得及离开座位,宫子羽就推开门进来了
宫子羽“紫衣姑娘——”
话音刚落,宫子羽就迎上了云为衫的视线。尽管早有了心理准备,他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三个人的目光对视一遍,耳朵里似乎都碰出了声响,但每个人都没说话,一齐沉默着。
窗对面的屋顶上,寒鸦肆已经趴好,他的手上拿着一张小巧的十字弩,此刻准心已经瞄准了宫子羽的心脏。他的视线微微挪开一些上盯到了紫衣手上,紫衣的手离茶杯很近。此刻,紫衣已经拿起了茶杯,随时会将茶杯翻转倒扣。
寒鸦肆眯起眼睛,等紫衣的信号。
云为衫侧头扫了一眼,也看见了紫衣手中的茶杯,她心里猛然一抽,不由紧张起来。
金繁和宫紫商听着贾管家女邻居的唠叨,据她所言:贾管家一家腊八节前就搬走了,而且其间也有两个人过来打听他们的下落。
金繁“腊八之前……看来是老执刃遇害之前,贾家就搬了,这更说明其中必有隐情。”
宫紫商紧接着问那女邻
宫紫商“他们还有什么往来亲密的亲朋好友吗?”
邻居再次摇头,神色异常,欲言又止。宫紫商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她手里,
宫紫商“你只管说,其他不用操心。”
宫紫商这么说着,又瞧了一眼金繁,感受到了他眼神里的小赞赏。
邻居叹了口气,说:“哎,贾老头老来得子,高兴得很。但两年前他儿子得了重病,谁都治不好,差不多都要给娃备棺材了,却没想到,最后被宫门的大夫给治好了。但是,这娃病是好了,却变得十分古怪……”
金繁“怎么个古怪法?”
“这娃突然之间就有了一身蛮力。比如一群小孩子玩闹吧,他一推,就把人家小女娃娃推了一丈多远,脑门都磕出了血,吓不吓人啊?别说女娃,就是个壮汉也经不住呀。接二连三之后,都觉得这孩子中邪了。一来二去,都跟贾家疏远了,没什么亲朋往来。”
宫紫商和金繁听到此处,都露出沉思和困惑的表情。
紫衣房间内,三人依旧僵持着沉默。但沉默又各有不同。
紫衣的沉默更多是冷眼旁观,她想看云为衫如何应对,宫子羽怎样反映;宫子羽的沉默是尴尬与愧疚,他不想云为衫了解自己的过去,更不想在紫衣面前同她回首过往;而云为衫的沉默最为复杂,她既担心行踪暴露,又害怕宫子羽深究,更恐惧寒鸦肆痛下毒手,因为她忧急纠结,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终,还是宫子羽先开了口中,他先看着紫衣
宫子羽“你们认识?”
紫衣“当然不认识。”
宫子羽看向云为衫
宫子羽“你认识紫衣?”
云为衫直面宫子羽,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然而,在宫子羽的眼光里没有怀疑,没有责备,有的只是愧疚。一个瞬间,云为衫突然有了底气,自信如潮涌一般,连带着应对策都冒了出来。。
宫子羽“他们和我说你有客人……我本以为……结果你的客人是……是云姑娘……”
紫衣没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拿起茶杯,把茶一饮而尽。云为衫心跳如雷,震得耳膜一阵轰鸣。果不其实,紫衣笑了笑,把茶杯翻转过来,准备轻轻地倒扣在桌面上——这是射杀宫子羽的信号。
对面屋顶上,寒鸦肆毫不犹豫,抬起弓驽,瞄准宫子羽的心脏。
就在此时,云为衫轻移一步,挡在了窗前,拦在了弓弩与宫子羽中间。
紫衣冲她抬抬下巴,一语双关提醒道
紫衣“云姑娘莫乱了方寸,辜负了人家一片心。”
云为衫冲她点点头,又瞧了瞧对面的宫子羽,嫣然一笑道
云为衫“心如明镜,不敢欺瞒。没错,紫衣小姐的客人就是我。”
紫衣的表情是饶有兴趣,宫子羽则更加意外,刚说了声
宫子羽“云姑娘…”
宫子羽话还没说完便被云为衫打断
云为衫“我听紫商姐姐说,公子平日经常跑出宫门,来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里。就算前执刃发脾气,也阻止不了你来见一个人。我实在是好奇,想来看看到底是谁……我猜,她一定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我想更了解你,就一路打听着过来了……”
紫衣“是啊……刚听到有女客找我,我还很惊讶。后来,下人们说是宫子羽少爷带着逛灯市的姑娘,我就知道了……所以我也就请云姑娘来房间里坐了坐,喝会儿茶,聊聊你平日里来找我做什么。”
宫子羽“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紫衣“紧张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如此紧张一个人。你别担心,我并没有为难她,甚至在你来之前,我们还相谈甚欢呢。是不是,云姑娘?”
云为衫“紫衣姑娘和我说了很多你们的事情。”
宫子羽额头冷汗直冒
宫子羽“我们哪有很多事情……”
紫衣“是啊,也就那点事情……”
宫子羽窘迫万分,恨不能原地消失。
紫衣“好了,我这地方灯红酒绿,云姑娘清白人家不好多留,公子快领回去吧。”
说完,她抬手拿起案上另一杯茶,翘着兰花指,轻轻把茶水倒在回流槽里。
紫衣“我这儿茶也凉了,就不留公子了。”
云为衫看见她把茶倒掉,这才暗出一口长气,一直剧烈的心跳终于平缓下来,背后冷汗早已打透了里衣。不由上前一步,将手按在了宫子羽臂上,冲紫衣轻轻施了一个礼,恨不得与宫子羽一步跨出房屋。
对面屋顶上,寒鸦肆收起十字弓弩,沉思片刻,身影掠动,消失在屋顶远处的暗影里。
寒鸦肆走在无人的巷子里,他回忆起了今晚与宫倾城见面的场景
他本打算去找云为衫但却碰上了宫倾城,当看到人时寒鸦肆这个都顿住了
寒鸦肆“你…没死?”
当看清人的那一刻他又惊又喜
宫倾城“是啊,侥幸活了下来”
昔日故人见面,寒鸦肆不知该说什么,宫倾城是被寒鸦肆捡回去的,那时她还不过一岁,小小的她被寒鸦肆抱在怀里,为她取名温黎鸢,希望她能在黎明时像鸢鸟一样飞翔,是寒鸦肆带大了她,教她武功,她也没有辜负寒鸦肆的期望,她成了无锋最年轻的魉阶刺客,可她也失去了温黎鸢这名字,只剩下浴血游魂赤鸳,但在十年前她接到任务去宫门一开始还会传出消息但五年前她突然断了联系,从此杳无音信,无锋的人直接判定了她的死亡,但寒鸦肆始终不肯相信,他是看着她长大的他知道她有多厉害,她是最年轻的魉阶刺客,不可能就那么死了,就算被发现了她也一定能全身而退…
宫倾城“师父”
宫倾城朝寒鸦肆行了一礼,她心里一直都将寒鸦肆当成她的师父,只是无锋位高半阶压死人,当她成为魍的那一刻就再也没叫过他师父,这是规矩。
寒鸦肆“你怎么在这儿…”
寒鸦肆看着她也知道她来找他一定不是为了与他叙旧,毕竟这么多年她在无锋的眼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出来见他…
寒鸦肆“你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宫倾城笑着摇了摇头
宫倾城“我今夜并不是特意来见师父的,只是碰巧看到了,想来看看师父”
宫倾城“师父为何要让云为衫来…”
宫倾城当上魍时就去了别处进行新一轮残杀,她回来见过寒鸦肆一次她知道寒鸦肆带回了新的人,是云雀和云为衫,她见过她们可云为衫和云雀不知道她的存在
寒鸦肆“她渴望…自由”
宫倾城“可是无锋的人是没有办法脱离无锋的,不存在自由…除非她足够强大,可她只是一个魑…”
寒鸦肆“她会有属于她的日出的,你也是”
宫倾城“日出吗…”
活在黑暗里的人渴望看到日出,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啊,毕竟她们连光都不曾见过,又怎么会看到日出呢,但她不想让寒鸦肆失望
宫倾城“师父也会看到属于你的日出的”
寒鸦肆朝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