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宫里,云为衫在庭院里徘徊良久,想等宫子羽回来,却迟迟不见他人。雾姬夫人被刺,让云为衫感到深深不安。
金繁“刚刚下人通知,说执刃被长老罚去禁闭室闭门思过,今夜不会回来了。执刃叫我转告云姑娘,让你早些歇息,不用担心他。”
云为衫“若不是我提议出宫门——”
金繁“云姑娘不必自责,出宫门也是执刃自己的决定,哪怕被罚,也是甘愿的——我只是转述他的原话,不代表我个人的看法。”
云为衫“羽公子不会怪我,但你心里怕是对我有怨言。”
金繁“云姑娘确实不该四处乱走,不仅让执刃担心,还徒添是非。”
云为衫“抱歉。”
金繁“你对我无须道歉,我只是一介绿玉侍卫,承受不起。我只希望云姑娘日后不要辜负执刃。他……是个很傻的好人。”
云为衫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金繁。
金繁“云姑娘早些歇息。”
云为衫“好。”
云为衫说完,突然又叫住金繁
云为衫“对了,今夜搜宫要找的受伤女眷,找到了吗?”
金繁“抓到了,是上官浅。”
云为衫面露惊讶之色,心里更加卷起狂风巨浪,杀手怎么可能是上官浅?她为什么要杀雾姬夫人?又怎么能杀得了夫人?既然被查,重刑之下,会不会累及自己……。
第二天一早,宫尚角便来到医馆看望宫倾城。
昨夜几乎无眠。宫尚角审完上官浅后,便再次查阅了与孤山派相关卷宗,又探看了雾姬夫人,吩咐人务必严加守护。雾姬夫人被刺之事,使他更加小心,生怕宫远徵和宫倾城也会遭遇不测,早早便来探视。
宫倾城喝着宫远徵喂过的汤药,撑起身子,倚靠床头,看起来脸上的血色比在地牢时已经好了很多。
宫远徵“哥”
宫尚角“嗯,倾城好些了吗?”
宫倾城“我没事。”
宫远徵“哥,上官浅那里问出什么了吗?”
宫倾城和宫远徵都看着他, 宫尚角沉默,一时没有回答。
宫远徵“哥,你快告诉我啊,上官浅招了没?虽然昨夜的粥里她没有下毒,但我始终觉得她不可信,果不其然……”
宫尚角“她告诉我,她不是无锋,更不是无名。”
宫远徵颇感意外,愣了一会儿,才又问
宫远徵“哥,你这么相信她吗?”
宫尚角“上官浅身上有孤山派的胎记。这个胎记乃孤山派血脉相承,他们的族谱中对此有清晰的记录。孤山派虽已灭门,但留下了相关卷宗存放在宫门内,我已经查阅核实过了……”
宫远徵“孤山派后人也有可能加入无锋啊。这些年来,堕落加入无锋的武林正派还少吗?”
宫尚角“确实如此。所以,等雾姬夫人苏醒之后,我还要听听她的说辞,毕竟还有那么多疑点依旧没有解释,倾城你怎么看”
被问到了自己身上宫倾城也开口道
宫倾城“孤山派满门被屠,只留下她一个孤女,未必有能力能摆脱无锋,不过看着自己被无锋害得家破人亡,她心里一定有恨,尚角哥哥不妨再看看”
宫远徵不可置信的看着宫倾城
宫远徵“姐姐连你也相信她?”
宫倾城笑了笑
宫倾城“阿徵,这只是推测”
宫远徵“我不管反正我不信任上官浅,我更不信任雾姬夫人,她的话,你们也别信……”
宫倾城看着他宠你的笑了笑
宫倾城“好,不信”
宫尚角不置可否,只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侍卫“徵公子,角公子,雾姬夫人醒了。”
宫远徵“哥,我跟你一起去!”
宫尚角一把将他按住,轻声说
宫尚角“你照顾好倾城。不管是上官浅还是雾姬夫人,我都自有安排。”
宫远徵看了看宫倾城,点了点头看着宫尚角离去
宫子羽在禁闭室整整坐了一夜,天亮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及等听到夫人醒来,这才带着宫紫商走进雾姬夫人的房间,正见雾姬夫人倚靠在床头,面色苍白,神态虚弱,云为衫在她旁边伺候喝药。
宫子羽走到床边,轻轻唤了声“姨娘”。他像儿时那样,坐到床边,抓住夫人手臂,一脸惭愧,
宫子羽“姨娘,你可醒了。唉,无名要袭击的对象其实是我,是我……连累了你。”
雾姬夫人“昨晚你不在才是万幸。我一把年纪了,去了也就去了,但你肩负着宫门的未来……”说着,雾姬夫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宫紫商“夫人不要激动,好在昨夜已经把无名抓起来了,正在审问,也算给夫人报仇了。”
雾姬夫人“抓到无名了?”
宫子羽“抓到了,是上官浅。”
雾姬夫人一脸错愕,似乎难以相信,她抬头看了云为衫一眼,云为衫冲夫人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沉默中,门外响起脚步声,众人回头,见来人是宫尚角。
宫尚角远远施了一礼,说
宫尚角“听到夫人醒来,特前来看望。”
雾姬夫人“有心了。”
宫尚角“敢问夫人,昨夜的情形,可还记得?”
云为衫“夫人刚醒,还不是很清醒——”
宫尚角打断她
宫尚角“清不清醒,大夫说了算。”
云为衫不再说话,退后两步。
很出乎宫尚角的料想,宫子羽竟然没有维护云为衫,也没有冲他发火。宫尚角有些好奇地看向宫子羽。
一夜静思,宫子羽不断反省,他再次感受到了宫尚角的冷静与决断,告诫自己保持头脑冷静,决不可轻易冲动。故而,他今天不但保持着克制,还问出了宫尚角想问的问题
宫子羽“姨娘,昨夜的情形,你还记得吗?我也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雾姬夫人“前些天从外面送回了几张狐皮,晚上,我便想着拿去给子羽挑一挑,做一身大氅,结果子羽不在……刚才子羽和我说了,已经抓到了上官浅,没想到,她竟然是无名……”
宫尚角“她不是无名……”
众人诧异,雾姬夫人的表情也有些异样。
宫子羽“她若不是无名,为何深夜潜入羽宫,还刺伤了我姨娘?”
宫尚角“上官浅说她白日里听到了我们的谈论,所以想来刺探一下雾姬夫人的虚实,看看夫人是不是无名。”
宫子羽“你不觉得荒唐吗!”
宫尚角拿出腰带里的软剑,摆在雾姬夫人面前
宫尚角“这是雾姬夫人的腰带吗?”
雾姬夫人“是。”
宫尚角“你是被这把藏在腰带里的软剑所伤吗?”
雾姬夫人“是。我到羽宫,发现墙上的血字,还未来得及叫人,上官浅就来了。她不由分说就向我动手,我只能抽出软剑迎敌。但我打不过她,被她夺走了软剑,刺中后背。”
宫尚角“但上官浅说,她不敌夫人,是夫人自己故意撞到自己腰带中的软剑之上。”
宫子羽“够了。上官浅人赃并获,你不怀疑就算了,却轻信这个狱中垂死挣扎满口胡咬之人。宫尚角,这不是你该有的脑子。”
宫尚角看着他,并不理会他的指责,只是淡淡地说道
宫尚角“白日里我刚刚怀疑雾姬夫人有可能是无名,夫人当天晚上就被无名刺杀,这一切,你难道不觉太巧合了吗?”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云为衫突然说
云为衫“其实这把软剑反倒可以证明雾姬夫人不是无名。”
宫尚角“什么意思?”
云为衫“月长老的伤口既薄又窄,但这把剑的剑刃宽度明显超过了月长老伤口的宽度,所以,这并不是杀害月长老的武器。我想,无名没有理由杀人的时候故意更换不同的武器吧……”
宫尚角沉默下来,他看着虚弱的雾姬夫人,又瞧瞧那把软剑。
宫尚角“你说得没错……只是,你是怎么知道月长老的伤口有多窄的呢?除非你对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的杀害月长老的凶器非常熟悉……”
云为衫脸色发青,但没再说话。
雾姬夫人咳嗽一声,说:
雾姬夫人“是我和她说的……你们没有来之前,我和她就在讨论这个事情。我和她说了,月长老是被无锋的薄剑所杀。”
无懈可击。云为衫与雾姬夫人配合得周密严谨,可谓滴水不漏。宫尚角看了宫子羽一眼,眼神颇为复杂:身旁两个女人如此精明,男人很少能不改变,要么更愚蠢,要么更智慧。
宫门议事厅里,众人再次齐聚,讨论雾姬夫人被刺一事。
宫尚角申明自己的观点:
宫尚角“上官浅的确是孤山派的遗孤,血脉的胎记无法做假,况且加上之前的推论,足以说明,她不是无名。”
雪长老“她既不是无名,那墙上的字到底是谁留的?”
宫子羽看了宫尚角一眼,推测道:
宫子羽“恐怕是真正的无名还躲在暗处,故意留下血字,混淆视听,意图让我们互相猜忌,引起更大恐慌。”
宫尚角“上官浅虽刺伤雾姬夫人,但情有可原,她在牢里受尽酷刑,也算是应得的惩罚,是不是可以将她放出来了?”
宫尚角看看大家,毫不避讳这个话题,显得底气十足。
月公子“这上官浅的身世实在可怜。两位长老可有什么意见?”
雪长老“当年孤山派的老掌门忠肝义胆,行侠仗义,而且是江湖中少有的一直力挺宫门的帮派。但他最终惨遭清风派与无锋的屠戮……既然这当中有误会,我看,就先把她放出来吧。”
花长老“上官浅是你角宫的人,就由尚角你自己处理吧。”
这时候,雪长老突然想到什么,又与花长老低声商量
雪长老“现在这无名依然逍遥法外,藏在暗处,恐会继续制造恐慌,这有如芒刺在背,让人烦心。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启动无量流火来威慑无名,以保宫门上下平安?”
宫尚角大受震撼,平日里一向冷静的他突然大声脱口而出
宫尚角“不可!”
殿内瞬间安静。
宫尚角自知失了仪态,稳下声音,低头沉声道
宫尚角“不妥,此举绝非上策。”
殿内长老们表情都有些复杂,似乎也在思考,除了宫子羽。
宫子羽第一次听到“无量流火”这四个字,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
宫子羽“雪长老,你口中的无量流火是指什么?为何我从未听过?”
花长老立即沉默,只与雪长老对视一眼,两位长老对此讳莫如深。
宫子羽还想再问,宫尚角打断道:
宫尚角“等你闯过三域试炼,当上执刃,自会知晓。”
月公子“是啊,这第二域,执刃确实应该抓紧了。”
宫子羽咬牙点头,没有说话。有什么可说的呢?自己算个什么执刃呢,连自家的秘密都不清楚,岂不是个笑话?
云为衫捧着一个锦盒走进角宫的庭院,刚走了几步,就被侍卫拦了下来。
云为衫“我来看望上官浅姑娘。”
侍卫让她等待片刻,自己前去通报。
庭院深处,宫尚角房间里,医馆大夫正恭敬地垂手站在一旁,低头禀报:
侍卫“回角公子,上官姑娘伤势颇重,但所幸都是外伤,我开了些外敷内用的药,休养半个月也就好了。”
宫尚角“嗯,退下吧。”
坐在一边的宫远徵说
宫远徵“看来哥哥手下留情了。我调配的那些‘佳酿’,终究没用上啊。”
宫倾城“阿徵别急总会用到的,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上官浅。”
宫倾城本身就内力雄厚身上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只不过宫远徵还是不放心,让宫倾城在床上多躺了几天
宫倾城说这话时跟宫尚角对视了一眼
宫远徵还想说什么,侍卫在门外来报
侍卫“禀公子,云为衫姑娘来了,她说想探望一下上官姑娘。”
宫尚角“嗯,让她去。”
侍卫刚准备走,宫倾城叫住他
宫倾城“等等,云为衫可有带什么东西来?”
侍卫“回二小姐,有的,是一个锦盒。”
宫尚角抬起眼睛与宫倾城对视了一眼,目光亮了一下,
宫尚角“检验。”
云为衫被侍卫领着来到上官浅的房间门口。宫远徵轻抬了一下手臂,
宫远徵“近日宫门内血光频发,角宫戒严,哥哥有令,任何出入角宫之物都需要查验。云姑娘,请把锦盒打开。”
云为衫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棵人参。云为衫将人参取出,递给宫远徵。宫远徵戴上手套,接过人参,端详了一会儿,发觉没什么问题。
云为衫拿着空盒子,准备转身进屋,再次被宫远徵叫住
宫远徵“也把锦盒留下。”
云为衫神色有些变了,她把盒子倒过来,给宫远徵看个清楚
云为衫“只是个空盒子而已。”
宫远徵“留下。”
云为衫深呼吸了一下,到底还是把锦盒交给了宫远徵,转身进了屋子。
门外所有动静,上官浅都隔着门缝看清楚了。她靠在床头,虚弱中带着一股怅然。云为衫在她床边坐下,轻声问
云为衫“没事吧?”
上官浅“皮外伤,不要紧,劳烦云姐姐挂心了。”
上官浅说着,眼睛却往门外窗外使了个眼色,云为衫立刻环顾四周,见窗纸上依然有人影一晃而过。
云为衫伸出手,抓起上官浅的手道
云为衫“上官妹妹这手如此冰凉,看来还是气血虚弱,我带了人参过来,已经交给下人了。”
说着,她握紧上官浅的手,将解药塞到了上官浅手里,
云为衫“那是上好的人参,有助于你‘恢复身体’,记得吃。”
上官浅“多谢云姐姐。”
云为衫“没想到上官妹妹竟然是孤山派的遗孤。”
云为衫说话的同时靠向上官浅,暗暗对她打起手语。
询问的意思是:“雾姬夫人真的是无名?”
上官浅“是啊,和云姐姐真是颇有渊源呢,听说云姐姐的师父正是拙梅。”
说话的同时,上官浅同样打手语回复:你在羽宫,跟雾姬夫人相处时间最久,我不相信,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云为衫的手语没有回应。
上官浅“的确有缘,现在又一同在宫门,很是巧合。希望日后可以与姐姐常常来往,我家族被灭,一个人孤苦,这些年里连个知心的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上官浅边说话边继续打着手语:我不管你是真不知还是装傻,反正无锋的细作彼此互不干涉。
云为衫“妹妹不嫌弃的话,以后都可以跟我说。我就不多打扰了,你好好休息,改日再来看你。”云为衫起身离去。
上官浅的手则缩进了被子里。
宫远徵拿着那锦盒回到房间里,见宫尚角依旧愁眉不展,关切地问
宫远徵“哥还在忧心无名的事吗?”
宫尚角“无名留在那墙上的字,未尽的那一笔,明显是因为发现有人来才停了。若他真能当着我的面来无影去无踪,恐怕实力甚强,整个宫门都难敌……”
宫倾城“尚角哥哥或许那个人一直都没有离开呢”
宫尚角“哦?”
宫远徵这侧过头看她
宫远徵“姐姐你知道是谁?”
宫倾城对他笑了笑,又看向宫尚角
宫倾城“或许上官浅并没有说谎,万一真的是雾姬夫人看着火马上就要烧到她自己身上了,想找个替罪羊呢”
宫尚角听了这话陷入了思考,宫远徵则是撇了撇嘴
宫远徵“姐姐就这么相信上官浅?”
宫倾城看着宫远徵这吃醋的小表情哑然失笑
宫倾城“好歹也是尚角哥哥未来的夫人”
宫远徵“哼,还不一定呢”
宫倾城“好啦,云为衫的锦盒你带回来了吗?”
见宫倾城问正事了宫远徵也收起了那副不高兴的模样
宫远徵“带过来了。她带了人参过来,我已查过,没发现什么问题。”
宫尚角“嗯,倾城你再细查一下。告诉暗哨,盯紧一点,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宫倾城“知道了,尚角哥哥”
宫远徵“姐姐身体还没好呢,哥这些事还是交给我吧”
宫尚角想了想点了点头
宫尚角“也好”
羽宫极静,雾姬夫人躺在床上,下人伺候她服下药后,便尽被遣散。雾姬夫人抚着自己的肩膀,后背的伤让她有些疼痛,疼痛又让她陷入回忆:
上元节当夜,雾姬夫人拿着狐皮进了宫子羽的房间。
见四下无人,雾姬夫人把狐皮放好后,坐在凳子上。她抽出腰间的软剑,抬起自己的手臂,用软剑在手臂上划出了一道伤口。软剑割破衣袖和血肉,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
雾姬夫人用手指沾着自己的血,在墙上一笔一画地写上几个血红大字。待写到“弑者无名,大刃无锋”的“锋”字最后一笔时,她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动静。
暗处,一个蒙面黑衣人正在窗外观察着她。那人正是上官浅。
雾姬夫人察觉到人影,猛地回头。
雾姬夫人“谁在那里?”
上官浅原本想走,却见雾姬夫人轻功十分了得,一个纵身来到自己身后,提着领子将自己扯住,一个劲儿地往房间里带。上官浅回身进攻,瞬间过了三招,雾姬夫人武功高强,上官浅很快落入下风,然后被雾姬夫人一把扯开面罩。
雾姬夫人“上官浅!”
两人停下动作,上官浅看着墙壁上未写完的血字,反道
上官浅“你果然是无名。”
雾姬夫人一笑,没有回答。
上官浅“你是眼看宫尚角怀疑你,生怕他步步紧逼,于是自残身体,打算用苦肉计洗掉无名的嫌疑?”
雾姬夫人“你很聪明。”
上官浅“我觉得蠢透了!”
上官浅语带嘲讽。
雾姬夫人“无锋后辈现在都这么狂妄吗?你来得正好,我正好缺一个替罪羔羊!”
上官立即明白了雾姬夫人的用意
上官浅“你太冒险了,若是你我同时暴露,就是两败俱伤。”
雾姬夫人“若是你我都暴露,你说他们是信我一个十几年来都循规蹈矩的夫人还是信你这个刚入宫门但形迹可疑的新娘?他们没有证据,能奈我何,你还是想想被怀疑之后如何自保吧。”
上官浅“你又怎知我没有脱身之计?不过,无锋前辈的作风,我算是领教了,为了自保而牺牲同门,果真够狠。”
雾姬夫人“那只能怪无锋的后辈一代比一代无用!”
雾姬夫人说着,便挥手里的软剑攻向上官浅。
上官浅用无锋最常用的擒拿术去夺雾姬的手中剑,然而雾姬夫人突然松了手,软剑落在上官浅手里。只见雾姬夫人得逞似的一笑,后背朝上官浅撞了过去,上官浅来不及撤手,软剑便刺中了雾姬夫人的后背。
上官浅一惊,立刻丢下软剑,从窗口逃走。而雾姬夫人摇摇晃晃,倒在地上,很快便昏了过去……
淡淡月光透窗而过,雾姬夫人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被窗帘的阴影遮盖成斑驳一片。
深夜,宫子羽正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地图,琢磨着如何布防。金繁想了想,还是敲门而入。
金繁“夜深了,执刃早些歇息吧。”
宫子羽“时间不多了,在去闯第二域之前,我得把这个弄完。”
金繁凑近,看到宫子羽执笔在一张宫门地图上画来画去。
金繁“这是宫门新的布防图?”
宫子羽“羽宫主内,我掌管宫门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怎么管过这些事,越想越惭愧,现在应该肩负起这些责任了。”
宫子羽搁笔,拿起布防图,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
宫子羽“希望不要再有人出事了。别人都说,逝去的亲人依然会在天上看着他们关心的人……你说,爹能看到我的努力吗?他会不会欣慰一点?”
金繁“老执刃看没看到,属下不知,但属下看到了,很是欣慰。”
宫子羽“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还占我便宜!明天我就去后山,云为衫会跟我一同前往,无名还未被抓到,我看宫尚角依然盯着姨娘不放,我不在的时候,你得保护姨娘,不要让别人有机可乘,再去污蔑姨娘。”
金繁“是。执刃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宫子羽“你去贾管事家,有收获吗?”
金繁“贾管事的妻儿都已经搬走了,就在老执刃和少主被毒死前一个月。更可疑的是,据邻居说,有人在我们去之前也找过贾管事的妻儿。”
宫子羽“难道是宫尚角的人?”
金繁“我感觉是。而且还有一件怪事……”
宫子羽“什么?”
金繁“据说,贾管事的儿子曾经得过重病,最后被宫门的大夫治好了,但痊愈之后,他却变得力大无穷……”
宫子羽“这是个线索,继续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