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空逐渐变得漆黑如墨,星星在黑暗中闪烁,犹如万花筒中的微光。
宫倾城踏着这些许微光回到徵宫,还没到,就看见一个身影有些落寞的坐在她房门外的台阶上。
宫倾城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唇角勾起浅笑,步子也加快了许多。宫远徵也看见了宫倾城的身影,高兴的站起来,快步走到宫倾城身边,有些委屈的扯着宫倾城的袖子。
宫远徵姐姐今天回来的好晚…
宫倾城看着宫远徵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宫倾城路上有事耽搁了会儿,阿徵等了很久吗?
宫远徵没有很久,外面冷我们进去说吧。
宫倾城好
宫远徵扶着宫倾城回屋,宫倾城看着他这小心翼翼的样,不由觉得好笑,她又不是个瓷娃娃,不用这么小心的。但宫倾城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任由宫远徵这样扶着她进屋。
屋内的暖炉早已燃好,宫远徵将宫倾城沾满寒气的狐裘挂好,又将暖手炉和毯子递给她,宫倾城笑了笑接过暖手炉和毯子
宫倾城我们阿徵这么贤惠啊
宫远徵耳尖微红
宫远徵姐姐~
宫倾城好好好,姐姐不说了
宫远徵看着宫倾城的笑颜,脸上的燥热也下去了几分,蹲下身替宫倾城理了理腿上的毯子,宫倾城垂眸看着他发间辫的小铃铛,抬手轻轻拨弄。铃铛声清脆悦耳,宫远徵也没动,任宫倾城拨弄着头发上的小铃铛。
宫倾城看着宫远徵这样,笑了笑,唇齿间溢出几个音节,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小调。宫远徵干脆坐在地上,将头伏在宫倾城的腿上,静静的听着这首他听了无数次的小调,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今夜的宫门很安静,安静到像是山雨欲来的前兆。宫倾城轻轻抚着宫远徵的头,抬眼望着窗外的天空,被夜色笼罩,没有一点光亮。
宫倾城轻轻呢喃
宫倾城山雨欲来…
宫远徵抬头看着他
宫远徵姐姐,怎么了?
宫倾城摇了摇头,笑了笑
宫倾城回房休息去吧,很晚了
宫远徵点了点头起身,理理衣服,关切的看着他
宫远徵那姐姐也早些歇息
宫倾城勾唇浅笑
宫倾城知道了,回去吧,路上小心
宫远徵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宫倾城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目光。关上了门,从床下的暗格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服下,坐在床上开始调息?
不出宫倾城所料,第二天就传来消息,雾姬夫人在后山遇刺,眼睛被弄瞎,喉咙的气管被掐的无法说话,手筋脚筋被挑断。下人跟着去搜查,在祠堂里找到了武功尽失的宫唤羽。
宫远徵在替雾姬夫人诊脉,宫倾城看了一下大概情况,朝宫尚角低了个眼色,然后去了外面,宫尚角也跟着出去。宫倾城站在树下,此刻的花已经开了,白色的花瓣飘落,更衬出她的清冷出尘。
宫倾城回头看着,宫尚角朝他走过去
宫倾城尚角哥哥怎么看这件事?
宫尚角蹙了蹙眉
宫尚角雾姬夫人不可能囚禁宫唤羽
宫倾城当然不可能
宫倾城笑了笑,抬头看着盘旋在空中的白隼
宫倾城尚角哥哥,将羽宫的守卫撤掉一些吧
宫尚角看着她,手指微动
宫尚角倾城妹妹这是要引蛇出洞?
宫倾城笑了笑,没回答他,转身朝屋里走
宫倾城阿徵应该快诊断出来了
众人都围在雾姬夫人的床前
宫远徵她的伤势,不可能痊愈了。除非……"
宫倾城接上话语
宫倾城出云重莲
宫远徵抬头看着她,走过去,站在她身边
宫远徵姐姐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出云重莲极其珍贵,就连现在宫远徵也没能培育出第二株
上官浅可是现在雾姬夫人是唯一的线索…
宫远徵侧头看向宫倾城
宫倾城三天,能让她醒过来
宫远徵我和姐姐一起
宫倾城摇了摇头
宫倾城阿徵,你去长老殿告诉几位长老这件事
宫倾城尚角哥哥和宫子羽已经在那了
宫远徵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还是按着宫倾城说的,去了长老殿
宫子羽至少要等到远徵弟弟和倾城妹妹的诊断结果出来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呀。
花长老“我儿在花宫祠堂后院暗房内发现了唤羽,他一直被人囚禁其中……”
雪长老唤羽被发现时浑身是伤,饥饿,虚弱,刚刚才醒。”
月公子“他已被折磨很久,而且囚禁他的人将他全身的武功都废了……”
宫子羽“怎么会这样?哥,到底怎么回事?”
宫唤羽拍了拍宫子羽的手,安慰道
宫唤羽“哥哥还,还能活着见到你,已是万幸。”
他这么说着,眼中又流出泪来。
宫子羽心疼地看着宫唤羽
宫子羽哥……究竟是谁如此伤你?
宫唤羽艰难地说道
宫唤羽“是无名……”
宫子羽“又是无名!无名,他到底是谁?”
宫唤羽歪头看了眼宫子羽,满脸痛苦,嘴唇发抖
宫唤羽“是……雾姬夫人……”
花长老“少主亲口指认,断不会错!”
他情急之中,没有改口,依旧呼宫唤羽为“少主”。
宫唤羽“弟弟已是执刃,不能再叫我‘少主’了……”
雪长老拍了拍宫唤羽,示意他休息,而后缓缓对宫子羽道
花长老“子羽,你来之前,唤羽已经告诉我们所有的来龙去脉。雾姬夫人与假扮郑二小姐的无锋间谍里应外合,杀害了前执刃,囚禁唤羽!我们当时看到的唤羽尸体是雾姬的障眼法。”
宫唤羽“她,废了我的武功,把我囚禁起来……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假借为父亲上香……来祠堂看我,每次来,扔下一点吃食便离开。”
宫子羽“可……姨娘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直默不作声在观察宫唤羽神色的宫尚角终于开口
宫尚角“是啊,为什么雾姬夫人没有杀你,要费这番功夫囚禁你?”
宫唤羽抬眼,视线扫过宫尚角及三位长老的脸
宫唤羽“她想要的,自然是花宫里的那件东西。”
三位长老对视了一眼,没有回答,反而转开了话题。
月公子“那她为何杀害月长老?”
宫唤羽“她无法从我这里逼问出答案就威胁我,若我不说,她就把宫门之人一一杀尽……”
宫唤羽苦笑着解释着
宫唤羽我知道其中利害,自然不会松口……是我害死了月长老……~
宫子羽仍然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尤其是面对一个亲爱的人揭露另一个亲爱之人,难以接受,脑袋一阵阵刺痛,嗡嗡作响,他双手抱头,使劲地揪着头发,发出痛苦的呻吟。
花长老“少主无须太过自责,无锋向来狠毒。只不过,如果雾姬夫人是无名,那袭击她的又是谁呢?”
雪长老“无论如何,无名被除,对宫门总是好事,但到底是何人所为,着实让人费解。”
雪长老扫视众人,最后看向宫尚角
花长老“会不会早已有人怀疑雾姬夫人的身份,但迟迟找不到确切的证据,决定先斩后奏以绝后患?”~
宫尚角“我重伤卧床,自身难保,雪长老不用看我。没有理由对雾姬痛下杀手,事后还迟迟不敢站出来的,只会是另一个无锋。”
宫子羽“宫门内怎么会有这么多无锋?”
宫尚角“她们也许是因为某件事情没有谈妥,起了内讧,又或者是雾姬夫人的存在对她有了威胁,所以才杀人灭口。”
宫尚角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宫子羽。宫子羽没有理会,低头沉思片刻,忽而抬头
宫子羽“为什么不直接问姨娘是谁对她下的毒手?姨娘她还好吗?”
月公子“雾姬夫人身负重伤,凶手捏碎了她的喉咙,伤到了气管,虽然被救了回来,但只是吊着一口气……”
宫尚角雪长老我们也不缺这一点时间对吗?等远徵弟弟来了再说吧。
宫尚角话音刚落,宫远徵就推门进来了,宫子羽迫不及待的开口问
宫子羽怎么样了?
宫远徵姐姐说,最晚后天晚上就能醒过来,至于全部恢复还得需要写日子
宫唤羽" 远徵弟弟,我看雾姬夫人已经这副样子,还能治好吗?"
宫远徵瘪了瘪嘴
宫远徵姐姐的医术出神入化,当然没问题
宫唤羽见过宫倾城的实力,自然知道她有多厉害。他也不敢赌,万一雾姬能开口说话,那自己就暴露了。
宫尚角雪长老,我们也不差这几天,不如就给倾城妹妹几天时间去治疗,雾姬夫人真的能开口的话,我们也能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无名,又到底是谁伤了她?
宫子羽自己其实就很纠结,如果姨娘是无名,那爹爹,月长老也是她杀的,她还把哥哥武功废了,囚禁在祠堂。刚才为她争取时间,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希望她不是无名。
三位长老围坐在一起,面色凝重地商议了许久。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们深邃而思索的表情,每一次低沉的话语都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紧张感。
花长老如此也好,但一定要严加看守。
宫尚角花长老放心,我亲自看守。
一切盖棺定论,宫唤羽垂着眼睛,想着绝对不能让雾姬开口,现在宫门内没有他的人了,杀了雾姬,还是得他自己去,宫唤羽袖子下的手握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在徵宫之内,宫倾城严拒他人踏入。撩起衣袖,从怀中取出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与此同时,她轻轻含住一颗自制的补血丸,那药丸散发出淡淡香气。四周寂静无声,她沉稳的呼吸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
宫远徵帮宫倾城拿药材忙得脚不沾地,不停往返于医馆与羽宫之间。云为衫和上官浅则默默承担起后勤之责,为众人精心准备饭菜。而金繁、宫尚角、宫子羽以及宫紫商一直守在原地,未曾离开半步,仿佛四根定海神针,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不曾有丝毫懈怠。
宫倾城面色如纸般苍白,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她勉强用一只手搭在桌沿上,才不至于完全倒下。宫远徵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急忙上前一步,轻轻将她扶住。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稍一用力便会伤到她,那目光中满是怜惜与担忧。
宫远徵姐姐…
宫倾城无力的笑了笑,似在安慰他
宫倾城没事…咳咳,没放多少
宫远徵抿了抿唇,他知道自己拦不住宫倾城,可看着这样的宫倾城,他心脏一阵绞痛
夜幕再次降临,时光流转至第二日的夜晚。
夜风悄然溜进屋内,带来丝丝凉意。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人伫立在门口,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子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挺拔而神秘的轮廓。他静如雕塑,却又仿佛暗藏无尽的故事,让人不禁猜测,这深夜造访者究竟怀着怎样的目的。
此刻在房间里的宫倾城喝着宫远徵炖的补药
宫倾城该收网了…
宫远徵看着她
宫远徵姐姐还是先别操心那些了,那边有我哥和宫子羽守着,不会有问题的
宫倾城听到他话语中的意味,唇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
宫倾城阿徵还在生气?
宫远徵将头偏到一旁,轻轻哼了一声,这声音里听不出半分责怪,反而带着一丝无奈与宠溺。他眼睑微垂,似是不愿再多言,却又忍不住用这样温柔的方式回应着什么。这一动作虽看似漫不经心,却让人感受到他内心深处那抹难以掩饰的柔软。
宫远徵姐姐总是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宫倾城抬起纤细的手,用食指轻轻勾住他的小拇指。这一动作带着几分俏皮,又似乎暗藏千钧之力,仿佛通过这简单的触碰,便能将两人的心紧紧相连。她的指尖微微用力,像是在无声地诉说某种复杂的情绪,而那目光,则如丝线般缠绕上他的灵魂,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宫倾城阿徵别生气,好不好?姐姐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宫远徵何曾有过责怪她的意思?他不过是看着她,心中泛起一阵阵心疼的涟漪罢了。那眼神里没有半分埋怨,只有深藏于心底的怜惜与无奈,仿佛她是他最珍贵却又最容易受伤的宝物,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她护在心尖上。
宫远徵那我们说好,以后不管什么情况,姐姐都不能在这样了
宫倾城好,都听阿徵的
另一边,宫尚角眼疾手快,第一时间察觉到黑衣人的存在。他迅疾上前,拔刀便砍,却只见黑衣人身影一闪,轻巧地避了过去。宫子羽、宫远徵与金繁见状,立刻加入战局,四人联手围攻。然而,这黑衣人武艺高强,招式凌厉而诡异,几人竟难以奈何他分毫。
宫子羽使出了拂雪三式,剑光如冬日飞雪般轻盈洒落。黑衣人见状,握紧刀柄猛刺而来。宫子羽却未有丝毫退意,径直迎了上去。刹那间,刀锋没入宫子羽的胸膛,鲜血渐染红了他的衣衫。而与此同时,宫子羽的剑亦在黑衣人的胸膛上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黑衣人心中疑惑,对方不躲避刺向胸口这一刀,目的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受伤吗?然而,这份疑虑很快便有了答案。他察觉到那刀刃之上竟涂抹了麻药,瞬间一股酥麻感顺着伤口蔓延开来。
宫尚角上前一把掀开了黑衣人的面罩,刹那间,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惊愕得瞪大了双眼。
宫尚角宫唤羽
宫子羽服下药丸后,只觉气血在体内流转得愈发顺畅,精神也恢复了几分。这时,耳畔传来宫尚角的话语,他缓缓抬起头,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立着的黑衣人身上。那是一张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庞,仿佛从记忆深处走出,却又被时光悄然改变。宫子羽的心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宫子羽哥…怎么会是你?
宫唤羽看着他
宫唤羽是我
宫子羽怔怔地盯着宫唤羽,目光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错愕与疑惑。他的嘴唇微动,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而那深深的不可置信,如同潮水般将他整个人淹没。
宫子羽为什么?
宫唤羽十年前,宫门始终超然于江湖之外,从不卷入纷争。可无锋却突然率众杀来,我的父母就在那场血雨腥风中丧命。我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对我们宫门痛下杀手?此仇不共戴天,我定要手刃仇敌,为父母讨回公道!
宫子羽那也不能既害了父亲,又杀了月长老,甚至还打算将罪名安在姨娘身上!
宫唤羽他说我心思太重,不适合做执刃,要撤去我的少主之位,给宫尚角。
宫子羽不可置信看着他,开口的话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宫子羽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杀了父亲还有姨娘吗!
宫唤羽不!我当然不在乎这少主之位,我说了我的目标只有杀了无锋所有人!
宫唤羽已然状若疯癫,对着他们吼着
一道轻柔而清润的声音,像飘渺的夜雾,传来
宫倾城所以你让贾管事换了他的百草萃,给他下了毒,把他杀了,又把宫尚角引出宫门,让对我最没威胁的你坐上执刃,又引导雾姬让她杀了月长老,宫门越乱,你才能更好的偷到无量流火。
众人都回头,宫倾城被宫远徵扶着,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丝毫不影响气势。宫唤羽看着宫倾城,咬牙切齿
宫唤羽宫!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