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慢条斯理地讲起了自己的分析:“写下血字的人,要么轻功绝顶,要么根本没离开房间。”
“荒唐!是你自己说房间里只有姨娘和你两个人,你难道是在指认你自己就是无名吗?”
宫尚角没再回话,只是轻笑一声。
众人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月长老询问道:“可雾姬夫人伤在后背,绝非自己可以完成的。”
宫尚角坦言:“现场只有一把带血的软剑,这把软剑藏在腰带之中,而这条腰带却属于雾姬夫人。”
月长老继续问:“那如果是雾姬夫人自己刺伤自己。她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可以自己做到,但需要极大的勇气。将剑用东西固定住,再撞上去,便能做到被刺杀假象。”
月黎岁缓缓说道:“至于固定住的东西,比如用有机关的东西卡住,亦或者用冰固定住。”
宫子羽一下子站了起来。
“黎岁妹妹,你住进羽宫后,姨娘也时常给你准备吃食,待你极好,你可知你这番话会对姨娘造成多大的影响。”
月黎岁有些失望,“执刃大人,很久以前我便说过,做事得看全面,不可意气用事。”
“假设雾姬夫人是被无名陷害刺伤,为何月长老去世时,议事厅整整齐齐,并无打斗过的痕迹,而雾姬夫人受伤,执刃的房间却凌乱不堪,很明显两次刺杀并非同一个人所致。”
“按照尚角哥哥的意思,如果是雾姬夫人是假意刺伤自己来洗脱无名嫌疑,她首先要完成血字的书写,然后把自己刺伤,再活生生将剑从体内拔出,同时将屋内的摆设弄乱,让尚角哥哥听到声响赶来。”
“可画屏上的落笔字迹潦草,明显是来不及写完就被打断了,这又作何解释?总不能说是雾姬夫人受着伤的状态还能写下那些血字吧?”
众人都被月黎岁的这番分析说服,宫尚角点头:“黎岁妹妹说得非常有道理。”
“这倒让我想起一事,侍卫曾告诉我,你离开过医馆,这是为何?”
宫子羽被宫尚角的说辞气笑了。
“我看角公子势必是要把无名的罪名安在姨娘或者黎岁妹妹身上了?那我还合理怀疑是你刺伤姨娘呢。”
宫尚角:“我并无此意,只是按照惯例询问罢了。黎岁妹妹打小就在宫门长大,一心只为宫门,不像某些人只知道儿女情长,还带头偷溜出宫。”
月黎岁起身,她走到宫尚角面前慢慢说道。
“我还能干嘛,我当然是替你去安慰浅姐姐啊。”
“你光顾着封锁医馆,直接就去羽宫兴师问罪,你可曾把浅姐姐放在心上?把她一个人关在角宫,发生这么大的事,还不派个人安慰她。”
宫尚角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丝尴尬,但很快他恢复正常。
“我以后会注意的。”
然后他扭头对众人说:“如果雾姬夫人不是无名,那无名的身份只会埋藏得更深,眼下还请各位不要放松警惕。”
一夜过去,宫远徵气色开始好转,脸上不再是苍白一片。
月黎岁和宫尚角早早地便来看望宫远徵,宫尚角更是亲自喂药。
“哥,雾姬夫人真的不是无名吗?”宫远徵并不相信雾姬夫人。
准确的说,他除了岁岁和哥哥,其余人都不信。
见宫尚角沉默,他望向靠在窗边迟迟不说话的月黎岁。
“你俩怎么都不说话呀?明明之前的调查,无名是雾姬夫人的可能性最大。”
宫尚角颇感意外,“你就这么不相信雾姬夫人?”
“这也太巧了,我们前脚刚查到一些线索指向雾姬夫人,后脚她就被无名袭击了。”宫远徵喃喃。
“可是手里的线索无法证明雾姬夫人被刺杀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宫尚角说。
这时,下人来报:“徵公子,角公子,月小姐,雾姬夫人醒了。”
宫远徵立马撑起身子,想要下地。
月黎岁走了过来直接将他按回床上。
“你先养好身子吧,凡事都有我和尚角哥哥呢。”
另一边,宫子羽刚结束禁闭室的惩罚,就听见下人说雾姬夫人醒了。
急匆匆带着宫紫商赶来医馆,刚进门,就见云为衫正在服侍雾姬夫人喝药。
“姨娘,你醒了。”宫子羽满脸惭愧,“是我连累了你,无名要刺杀的人应该是我。”
雾姬夫人摇头安慰道:“你不在才是万幸,我一把年纪,去就去了,可你肩负着宫门的未来。”
说完,她不停地咳嗽。
宫紫商凑上来拍拍她的后背:“夫人,你现在身子虚,还不能太激动。昨夜究竟是谁刺伤了你?夫人可曾看清他的面容?”
雾姬夫人还未回话,门外宫尚角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听到夫人醒来,特来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