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山洞不容易，九门中人也各显身手，数米高的架子用特殊的手法固定在岩壁，手指还粗的钉子镶嵌进去，像订住某种野兽的灵魂般，留下狰狞的创口。
张念年抬头看过去，密密麻麻的洞口给人的感官并不好，密集恐惧的人一定感觉到恶心。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他隐约看见那些洞口处在向外吞吐着血色的雾气。
张启山带着一队精锐上去，攀岩在岩壁上，张念年其实挺想把他踹下去的，闪过最真切的想法，张念年几个纵身翻越，轻而易举的来到上面。
不在等他们，自顾自的进去。
大概……
这里伤不了他。
挺大胆的，一切都和之前经历的不太一样，张念年眨了下飞进眼里的灰尘，转身看向下面的几个人。
那个“吴邪”呢。
好像一直没有看到他。
张念年本能的觉得这支队伍中也很奇怪的人又少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或许是因为进入梦境的原因，他始终想不起来那些脸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
上面的风很大，张念年被追了满脸的灰尘，要睁不开眼，一手阻挡在前面，有些懊恼，就该把黑瞎子的眼镜戴上，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带来，可也比现在的情况好。
当真是奇怪，那群人上来的时候还好，怎么他一上来就起风了？
来不及多想，张念年撕下衣服的边角，薄纱的质地，蒙上眼睛也能看得清楚东西，一步一步往洞里面走。
里面不深，泥土掺杂奇异的香味，让人闻了直泛恶心，鞋子踩住湿软的泥土，不受控制的下陷拔出，再走进。
那是一个不大的洞口，黑黝黝的跟野兽空洞的眼眶一样，透露寒光和蛊惑。
旁边是洛阳铲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工具，看得出来使用这些工具的人，确实遇到了突发情况。
张念年弯腰捡起来一把凿子，他的武器没带进来，反倒是手上的伤口带进来了。
山洞里面是空腔，不是很大，张念年钻进去没多久，张启山的人就进来了。
没有路，全是罐子，张念年谨慎的绷紧肌肉，就是这些东西，和死去的那些人身上一模一样，活的。
他来到不太巧，这些东西正在进食。
贴着墙面，张念年的呼吸放缓。
罐子的数量很多，一路排过去有大几十个，圆滚滚的，上面是像人头发一样的黑色东西，有点像海藻平铺在上面，此刻正在浮动，就像有某种引力一样。
张念年看见了一个被发丝包裹的人。
一个身材强壮的男人，已经被黑色的发丝吞噬的差不多，只能依稀的看出来还没有被完全遮住的眼睛和仅存的一点皮肤，男人艰难的眨了眨眼，突然爆发强烈的求生意识。
“救救我……”
“佛爷……”
原来是张启山来了。
张启山视线落在那些黑色的发丝上，掏出枪，猛地就被张日山拦住：“佛爷这东西古怪，不能开枪。”
“是啊，这东西一看就是罐子里面冒出来的，万一开枪打碎了罐子，那些东西跑出来，咱们这些人都逃不掉。”
“就是，他……也活不成了。”
细碎的低语声音全部落在那个男人耳朵里，嘴巴开合想说什么，最后被一簇黑色的发丝堵住喉咙。
张念年露出难受的表情，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痒，他可能短时间内不能直视头发。
那些东西突然肿胀起来，要说像什么，就跟变异家常的蚂蝗一样，能清楚的看到发丝变得透明血液在他们的身体里流淌，进入罐子，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无限拉长折磨痛苦的过程。
张启山拿枪的手指动了一下“砰”一声。
所有人被惊到，张启山冷静的把枪插回去。
子弹穿过发丝，击中男人的头颅。
一双眼睛血丝布满，随着身体失去意识的操控，脑袋倒下去仰面朝天，发丝在眼球中穿梭。
齐八爷念了一句，好走好走。
叹了口气，这也算是解脱了。
一群人围着，那些头发丝跟嗅到生人气息一样，在坑洞里试探的伸出触角，被沉默不语的黑背老六一刀砍断。
“能不能行了。”不耐烦的是陈皮阿四。
张启山良久道：“退出去，等这些东西消停了之后，再想法子过去。”
是这个理，张念年想。
不过，他要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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