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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软垫垫好，刘溪云就这么有恃无恐地卧在了凤凰树上，身旁空中还飘着放着点心与花茶的小几，摆明了看戏的姿态。
桃花雨起，舞得美轮美奂，却暗藏杀机。
无法无天实力确实不错，灵敏地躲过了暗藏的杀招。一招后，又来了两人，其中一人还是刘溪云的熟人——白发仙莫棋宣。
不过就算他们躲过去了，也让古尘装了个漂亮的。
刘溪云刚想着百里东君还要多久才到，人就从天而降闯进了她的视野中。
可百里东君要出手时，古尘却叫住了他。
他望着院内景象，脑海中迅速闪过刘溪云笑话他的场景，不禁勾唇一笑。侧了侧头想要看看他这大逆不道的徒弟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可又想到她打一开始就隐身不愿露面，他便歇了心思。
手中持剑，飞身踏着满天桃花走入了他既定的命运。
剑域散去，无法无天重伤，古尘白发变黑发已是回光返照之象。
人走了一波，刘溪云盘中的点心也吃得差不多了，只待旁人都离开了，她再解决她与古尘之间的师徒因果。
忽而，桃花尽散，古尘的白发重现。来到了师徒二人最后道别的节点。
人走了，刘溪云也将隐身的障眼法散去，其实若无法无天没走得那么早，就桃花散去的瞬间他们便能发现树上看戏之人。刘溪云能始终不被发现，并非是她幻术学得格外出神入化，而是古尘在她的障眼法上又加了一层，这才让她无论怎么动怎么发出声响也无人能发现。
“东君，陪师父喝上一杯。”
古尘拿出酒为他们二人各斟了一杯，百里东君看着已显虚弱之色的师父，眼眶逐渐染上嫣红。
“这些年来，多谢你的陪伴。”
酒杯相撞，二人共饮。
“东君，替师傅去一趟天启城吧……酿一壶桃花月落，挂在天启城最高的地方。”
百里东君忍着泪水，紧张地抓住了古尘的手，“不，师父，我带您一起去，我们一起去，您亲自挂上去好不好？”
古尘爱怜地拍了拍百里东君的手背，见他落泪，眼中染上哀伤：“哭什么？师父早就是该死的人了，当年是师兄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可即便如此，我也只是强弩之末，全靠一杯药酒续命罢了。东君，人啊，只要背负的太多，就不那么自由了……”
听着古尘对百里东君的开导，刘溪云眼中眸光逐渐凝滞，思绪恍惚间落入了记忆的长河之中，起起伏伏。
树下忽然传来骨肉与地面的碰撞声，刘溪云的意识随之回到现实。
古尘要死了。
她撤去小几，翻身落在凤凰树粗壮的树根上，在古尘闭眼之际将早已蓄积的灵力打入他体内改变其生机走势，随后以幻术蒙蔽百里东君的眼，让他以为古尘已然羽化。她则拎着人飞离了这小院。
落地乾东城郊外，刘溪云将古尘放在了一处凉亭内，手中金光闪过，古尘随之睁开了眼，“我这是……？”
没想到一侧脸就看到了靠着亭柱好整以暇盯着自己的刘溪云，古尘愣是脑子空白了许久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徒儿，你做了什么？”
古尘捂着胸口感受到身体在逐渐康健，连暗伤都在恢复，不禁心头大骇，望向刘溪云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分不明的忧虑。
“你予我师承，我予你康健，我们之间的师徒因果就到这结束。”
刘溪云将一颗乳白色药丸递到古尘面前，“这是一颗可永久改头换面的药，吃下后，你会拥有一个新的面貌，只不过你的修为会永远限制在逍遥天境。”
古尘接过药，闻着手中药香，他看向用手帕擦手的刘溪云：“条件呢？”
“成为我手中的刀。”
将帕子销毁，刘溪云侧头对上古尘沉思的眼眸，“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古尘眼中眸光微滞，拿着药丸的手逐渐握紧，半晌他嗤笑出声，似大彻大悟般摇头短叹：“从一开始，你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吧。”
刘溪云但笑不语，只盯着他的脸，等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能一直苟活到现在，古尘自然不是什么决绝之人，有生的可能，他自不会搞自戕的那一套。
“好。”
他张嘴吞下药丸，药丸入口即化绝不给人反悔的余地。不过三息时间，古尘便痛得跌坐在地，经脉重造，身体重塑。双重疼痛，哪怕加了抑制痛觉神经的药剂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古尘自然不是常人。
“朝死暮生，以后你就叫暮生，是我的……暗卫。”
“是，小姐。”
刘溪云皱了皱眉，“叫主上。”
“是，主上。”
得到满意答复，刘溪云才施施然起身俯视着地上跪着的清俊男人，“既是暗卫，你就得做到非召见不得显现身形，更不能让旁人瞧见。”
“既是我的暗卫，那么……你就得唯我是从，以我为先。就算是古尘的徒弟百里东君朝我动手，你也必须毫不犹豫将他格杀，明白吗？”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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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刘溪云带暮生换了声行头，在乾东城做好游玩痕迹。再见百里东君已是他马踏乾东城的末尾，人肉眼可见的开朗了好多，瞧着仍是那个潇洒肆意的乾东城小霸王。
“哎！师，溪云姑娘！”
百里东君拉住缰绳停在刘溪云身边，看她正拿着发簪，他脑袋一热就跳下了马，拿起一支玉枝桃花的簪子为其簪上，“这支桃花正配你。”
刘溪云含笑抬手抚向发髻上的簪子，“是吗？”
“嗯嗯！”百里东君眼眸亮晶晶的，不等刘溪云问价，他就已经给买了下来，“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小师姐。”他后三字说得极轻，只有他二人能听清。
刘溪云垂眸略带羞涩地微笑颔首，“多谢。”
“这不算什么，下次我给你打一套头面，对了，还有衣裙！”百里东君边牵着马边与刘溪云并肩走在街上，嘴上畅想着未来给刘溪云画着大饼，“这样是一整套，也不用费神搭配。”
“嗯。”
“你不喜饮酒，我府上有上好的碧螺春，你住哪？我等会儿差人给你送过去。”
刘溪云听着，忽然故作疑惑反问：“东君，你这是要离开吗？”
“对，我明日就要出发去天启了。”
说到这，他忽然眼前一亮转头看向刘溪云：“溪云，你要不和我一起去天启吧？”
被他如此盛情邀请，刘溪云仍是浅笑摇头，“不了，东君。我还有需要做的事。”
“那好吧……”百里东君失落地低下头，直到将人送到客栈他才重新骑上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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