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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百晓堂，姬若风。”
姬若风朝刘溪云抱拳，整个人看上去是随和有礼，但面具后的眼眸实则藏满锋锐。
刘溪云似才知其身份般点点头，随即语气一转反问：“既是百晓堂堂主，又何故问我？”
姬若风未答，刘溪云便换了副神色，端出恍然大悟的腔调吐露出戏谑之言：“噢~看来这所谓百晓，确实只能是百（白）晓啊~”
长棍偏移，人未动，心却早已被鼓动。
“若姬堂主还不愿开口，小女子便先回了，这深夜时分，实在不适合我等多留。”言罢，刘溪云转身便走。人未走出几步，身后之人就已落在了她身前不过两丈之处。
“你来天启是何目的？”
顿住脚步，刘溪云抬眸正视对方，神色很是淡然：“目的？”
“姬堂主做什么都是有明确目的吗？”
“若你没有目的，为何要接近青王？又为何那么恰巧的出现在柴桑和乾东两城？并与刻意与学堂之人接近。”姬若风语气下压，不由自主就带出了些审讯之感。
刘溪云最不吃的就是他这种威逼之法，自是不会接招，“那姬堂主又是以什么名义在这审问我呢？”她微扬下巴与之对视，一双透亮的黑眸中满是俯视一切的自傲，“朝廷？还是江湖，亦或者是...某位皇子？”
被她反将，姬若风到嘴的话还真被堵在了喉间。
“姬堂主就莫要在这为难小女子啦，有人啊~怕是要找你了。”
话毕，刘溪云便绕开他，走向了紧张得红了眼的青柳。与此同时，西南方向响起了独属百晓堂的暗号，闻声已准备好大战一场的姬若风身形一震，无极棍在转手间收回了长袍中。
他侧身凝望着已渐行渐远的两道月白色身影，心中的震动无法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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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
“一群废物！”
萧燮摔打着案上的茶具，眼中戾气滔天叫周边的下人皆骇得噤若寒蝉。
“这么多人，一个叶云也找不到！本王养你们有什么用！”
刚将人引到门口的应弦被里头的动静闹得心中冰火两重天，她不敢开门，也不敢看向已经挂上微笑，看上去便是风雨欲来的人。
“先生，王爷只是有些...忧心......”
刘溪云抬手拍了拍应弦的肩膀让人站直身子，语气听着很是和煦，“我知道。”但越是如此，应弦越觉后背生寒。
“待会儿，你守好门。”
听此话，应弦立马低下头朝刘溪云躬身一礼：“是。”她已明了，她家王爷是在劫难逃。
方将门推开，就有一只小杯碎在了二人眼前。
这下的气氛比方才更加冷凝了。
但看到门开之人时，立在左右的下人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待闲杂人都出去了，萧燮立马滑跪到了刘溪云脚边：“老师...老师，我错了。”
“应弦。”
闻声，应弦担忧地看了眼萧燮便依其眼神行礼退了出去。
木门合上的瞬间，里间就响起了萧燮的求饶声。
这动静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却是仅书房三人能听到。也算是保住了萧燮作为一个王爷的脸面。
“遇事还是如此急躁易怒不见理智，萧燮，这些日子的苦你是吃到了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老师...可那叶云，他，他对学生来说就是一把悬在学生头顶的剑啊！老师！”
萧燮包着泪仰头看向上座的刘溪云，说着还手脚并用地爬到她脚边保住她大腿像个乞求家长做主的小孩。
刘溪云没好气地轻拍了一下他的头，无语地扯开他的手，“我之前便叫应弦同你说了不必在意。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啊？”
“可是，叶云......”
“他是我救的，也是帮忙送出去的。”
萧燮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老师？！”
“他留着还有用。”
刘溪云安抚性地给他顺了顺毛，瞧他再怎么求知欲爆棚也没立即出声，刘溪云心里才好受一些，“当年之事本就是你头顶那位放纵的，是他有意促成。现在知道叶云存在的那么多，更不用说璟玉王府了。只要你想争那个位子，他们便可以此事削弱你那为数不多的民心。”
“那我问你，你要怎么应对？”
萧燮表情愣怔，垂眸认真思索再三后回道：“销毁所有证据，钉死叶府通敌卖国的罪名，不给他们翻案的可能。待抓住璟玉王府的尾巴后，再用兄弟相残的罪名捅到父王面前？”
刘溪云没有直接点评，而是引导他细想全局：“但叶府曾经的丰功伟业深入人心，你怎么保证你出手后百姓一定会认定叶府叛国？”
萧燮似是想到了什么，本还耷拉着的尾巴立马竖了起来，“那叶云是南诀雨生魔的徒弟，我可以此放出叶府早已与南诀勾结的谣言，还有叶府曾经的过往，他们本就是叛变来的北离，有一就会有二！”
刘溪云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又提出另一点：“那你怎么保证，兄弟相残的罪名能让你头顶那位对璟玉王府那两人失望亦或者产生厌感？”
萧燮刚亮起的眼眸又暗淡了下去，经过这么些天的学习，他已经明白了许多。就像，他的父皇一直都是偏心于萧若风的。而他对他的父皇来说，不过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老师...我没法保证。就算我真被萧若风他们杀了，父皇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刘溪云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头，面上并没有丝毫的失望而是用温柔到蛊惑人心的语气教他到底该如何做。
“所以，你需要的从不是依靠你父皇来铲除竞争对手，而是要用他...为你铺路。”
萧燮似懂非懂地仰头看向那张温柔如水的脸庞，心中似乎被种下了什么东西，只待一场暴雨叫它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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