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实证明严浩翔的直觉并没有错,在他因为其他事情暂时离开宴会后,便出事了。
马嘉祺一直戴在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丢了。
当被父亲匆匆召回的时候,他唇边和客户聊天喝的咖啡渍还没有擦干。
宴会上的人无一例外的被叫到房间里挨个搜身,父亲急的团团转,看到他来了之后才松了口气。
虽然这位他名义上的父亲并没有给予他太多的父爱,但是生育之恩和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养育之恩还是让他柔和了眉眼,低声问:
严浩翔“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的宾客都在酒店二楼等待着搜身,来到这场宴会的几乎都是严父的朋友,非富即贵,“搜身”这种事情,大概就是他们这辈子受过的唯一的委屈。
似乎只有小偷,才会被“搜身”。
男人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
严浩翔被弄的一头雾水,余光中又瞥见了那个男人,像天鹅般高贵优雅,眉眼冷戾又纵容,周身散发着的气场格外压抑,不怒自威。
对了,戒指。
他的视线又飘到男人那只漂亮的手上,注视着他无名指的位置,然后发现,那根手指上干干净净,连素圈浅浅的压痕都不再存在。
那枚普通的、甚至有些廉价的素圈。
是被他摘下了吗?
父亲方才同他打电话的时候只是慌张又毫无逻辑的重复着“戒指”“丢了”“出事了”之类的字眼,情绪似乎非常不稳定。
他从未见到过父亲这个样子。
即使势头已去,难以东山再起,却依旧难折他傲骨,用鼻孔看人都是轻的。
大老子生了个小老子,严浩翔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他更傲更倔,两个人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服谁。
他轻轻叹了口气,还是觉得自己太过于心软,是父亲又怎样,用钱堆砌起来的爱太容易被阳光一照便会被穿透。
就在他闷闷的准备收回自己的视线时,男人就像有所察觉一样,蓦然抬起头。
那是一双极为刻薄的眼睛,锐利的单眼皮压着那双丹凤眼,眸色漆黑而阴沉,眼尾的锐角都带了点攻击性,像千万把刀子朝他刺来。
严浩翔怔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马嘉祺用一种极其诡异、扭曲的表情盯着他,像是看透他,又像是在眸中蛰伏着一只猛兽,下一秒就会冲出来将他撕碎,咬的尸骨成堆,鲜血淋漓。
比架在火上烤还要难熬。
就在他愣神的空档,男人突然迈步朝他走开,步伐迈的很大,明明周围都是那些权贵们用各种语言埋怨的声音,但严浩翔就是觉得,那些声音都在消失,然后幻化成了另一种声音。
——皮鞋踩在地面上,带来的踩踏声。
像是时钟上的秒针一点一点接近“12”点,又像是恶魔撒旦掏出了天平作为度量衡。
他的心提到嗓子眼,直到男人离他越来越近。
再然后,脚步没有一丝停留,和他擦肩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