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舟很少有看不透的人,而黎昭就是他少数摸不透的人中之一。
不知来路,一身武功,花不完的银钱,除此之外,好像还有点超出他认知范围之内的能力。
话本中的精怪?
想起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和她那双好像永远不知疾苦的眸子,宁远舟觉得,还真的有可能。
一个出入尘世,说话做事都只靠自己的喜好来,不懂掩饰的笨妖怪。
似是被自己的联想取悦,宁远舟忍不住摇头失笑。
“头儿?”
元禄看着不知为何突然笑出了声的宁远舟,抿了抿嘴,莫名的有些不开心。
“咳。”宁远舟收回自己的笑意,拍了拍元禄的肩膀:“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元禄不服气:“我怎么就小孩子了,我已经十八了。”
可大概在所有兄姊眼中,弟弟妹妹就是弟弟妹妹,不管弟弟妹妹到底多大了,在他们眼中就是孩子。
所以宁远舟并未将元禄的抗议放入耳中,反而无意识的摸着胸口收着荷包的地方。
“头儿,你该不会真的觉得黎姐姐给你荷包是因为喜欢你吧?”元禄嫌弃:“你在黎姐姐眼里就是半个老头儿了好不好。”
宁远舟嘴角一抽,孩子大了,开始不讨喜了。
“胡说什么,她都说了这就是个放东西的物件儿。”宁远舟轻咳了一声,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将怀中的荷包又取了出来。
修长的手指解开系着荷包的绳子,轻飘飘的荷包之中,放着一张轻飘飘的纸。
看那纸张质地,银票?
宁远舟神色一僵,元禄已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的只是用来放东西啊。”
“不然呢。”宁远舟胡乱的把荷包重新系上,往怀里一塞后瞪了一眼笑嘻嘻的元禄:“不是说今天要出去买药吗,这都什么时辰了,药呢!”
这回僵住的人成了元禄。
确实,他今儿本来是要去药铺抓药的。
可后头不是……
元禄眼神飘了一下,注意到宁远舟不善的眼神,赶忙转身就跑。
“我,我这就去!”
“臭小子。”宁远舟气笑:“你饭还吃不吃了!”
“不吃了……”
元禄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大抵是已经快跑出宅子了。
而一旁还在院中的黎昭与任如意也在讲那一个荷包的事情。
“昭儿喜欢宁远舟?”
任如意抚着黎昭的长发,语气之中满是认真:“他不行,他不合适。”
“昭儿,不要轻易爱上一个男人。”
黎昭埋在任如意怀中闷笑一声:“但是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姐姐,我和宁远舟没有那种关系,而且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那你刚刚那个荷包……”任如意的话被手中突然塞进来的东西打断。
触感微凉,任如意垂眸看去,是与刚刚宁远舟拿去的那个荷包别无二致的荷包。
任如意解开荷包,里面是一张面值千两的银票。
原来是,酒钱吗。
果然还是那年舞坊之内,一夜豪掷千金,却只观舞赏人的小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