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昏了两天不醒，面上白得看不出一丝血色，靠着输液续命，感觉他的血液都要被稀释了.
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我刚从家里回来，护士告诉我他醒了，我才跑过去，进门便看到他半躺着朝我笑.
我感觉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决堤，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我自己好像也觉得离开他太艰难了，日子都变得苦涩难磨.
几步的路子有千斤重，失而复得的感觉竟也把我压的喘不过气来，我听见他说.
刘耀文“别哭了.”
刘耀文“这不是活的好好的.”
听到这儿，眼泪更止不住了.
我想探询他是否已全然放手，为何要将那些关心他的灵魂，痛苦与忧伤，尽数抛诸脑后。
可我看到他这幅样子，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真是造化弄人.
……
我吹了吹勺子里的小米粥喂给他喝，这些天就这么照顾他，虽然他总说让我放下，自己可以，但我分明看见那抬起来就会扯到伤口的手臂颤颤巍巍.
刘耀文“我想出院了.”
我短暂的想了.
我“等你好了再说吧.”
话是这样说，但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又待了几天，就出院了.
我陪着他回家拿身份证，今天要去注销户口.
他缄默无声，宛如一泓宁静的死水，我无法窥探他心中是否正经历着一场狂风暴雨。我只能默默地坐在后排，透过后视镜，悄悄地注视着他。
他还是那样没什么情绪，整个人好像都褪了色的.
雨季将至，天空被阴霾笼罩，仿佛一幅沉重的画布。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工作人员验收了身份证，然后“咔哒咔哒”剪去四角之后，这个人就彻底没了.
残缺的身份证被送回刘耀文手里，上面的人看起来还很年轻，其实是好几年前拍的了，那时候的母亲还那么漂亮……
他慢慢攥紧掌中的东西，低头让那长长了的头发遮住眼睛，或许还有些快要滴落的眼泪.
刘耀文“走吧.”
他终于开口，嗓音是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沙哑.
我“好.”
……
回去的路上他也还是一言不发，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手机震动一声，吓了我一跳，看刘耀文没什么反应才打开看.
小李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啊，再过两天该上课了，我再替你那些孩子又要问我了.”
本来说是要请两天假的，但是我担心刘耀文受到的打击太大怕他再做傻事，就一直陪着他，没想到这已经是第三周了.
我想了想，还是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过去.
我“后天就去了.”
发完之后我抬头看了看坐在前面的刘耀文，其实窗外没什么好看的，但他一直看着，好像被定住了一样.
所有人的呼吸都很轻，雨越下越大了，拍打在车窗上的声音就很明显.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现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他也无心再继续安稳复习了.
刘耀文怔愣着，经过这么多天的缓冲，终于在此刻，心里的最后一根防线也被击溃，那种空洞的感觉让他想要挣脱，想要再看一看母亲，再抱抱她……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