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覆漆怀的身边后,燕离去了天香楼。
这半个月以来,他来天香楼的次数屈指可数。以前是为了来寻欢作乐,享受美人坐拥在怀的快感。
但现在……
雅间内熏香袅袅,软榻锦垫,燕离心不在焉地靠在软垫上。
面前的姑娘们个个娇媚如花,美目流转间,似有春水在其间涟漪泛泛。穿在身上的轻纱罗裙也随着腰身的扭动,带来迷人的芬芳。
“世子殿下怎的今日才想起来我们?莫不是被外面哪个狐狸精勾了魂去?”
与燕离最是相熟的姑娘大着胆子上前,指尖轻轻勾住他的下巴,人已贴得极近,温热的气息带着脂粉香拂过耳畔,吐气如兰。
燕离“狐狸精么?”
燕离对上她那双狭长的眼,忽然有些发怔。不知怎的,竟下意识拿她的眉眼去比覆漆怀的。
眼前这双眼睛,眼尾是柔婉的弧度,像精心描画的柳叶,带着几分刻意的妩媚。
可覆漆怀的眼尾却生得尖锐,眼梢微微上挑,看人时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疏离,眼珠似是习惯性地微翻,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偏又透着股说不出的魅惑,仿佛无声地在说“你算什么东西”。
没救了……燕离在心里绝望地叹气。
他早已对这些姑娘们的笑语嫣然、眼波流转没了半分触动。
满心、满脑子都是覆漆怀。
自己居然真的喜欢上了一名男子!这叫这花楼里的姑娘们知晓该有多伤心呐!他这风华绝代的身子即将要便宜给别的男人了!
燕离“伤心欲绝”地推开了身前的姑娘,指尖透出不易察觉的轻颤。
燕离“小娘子们都散了吧!”
燕离“我还有事,就先走啦!”
“欸?世子殿下?”她们连拦的时间都没来得及,便见燕离脚下的步子像是生了风一般,消失在门口。
燕离大步流星地穿过回廊,似烈火灼烧的下衣摆被风掀起一角,竟带了几分如释重负的雀跃。
心头的那点朦胧终于拨开了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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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离的脚步停在天香楼的石阶前,傍晚的清风卷着楼里飘出的脂粉香掠过鼻尖,他嫌恶地偏了偏头。
从前觉得销魂蚀骨的香气,此刻只衬得他心头那点念想愈发清晰。
覆漆怀的身上从没有这样浓烈的味道,只有偶尔靠近时,能闻到他衣服领上的沉木香,淡得像水墨画里的留白,却偏偏勾得人挪不开眼。
他翻身上马,马鞭一扬,惊得马儿打了个响鼻,四蹄翻飞着往家的方向奔去。
夜风掀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倒像是在替他按捺不住的心绪呐喊。
燕离“我回来啦!”
燕离匆匆推门而入,一路穿过院子直奔覆漆怀的卧室。
覆漆怀端坐在房间内,左手握了一个小木偶,已有人类的基本轮廓,只需再往上雕刻五官与补充衣服细节。
听到燕离充满精神气的声音,他刚抬起头,一个焦糖色的糖画便突然出现,遮挡了他的视线,从糖画的缝隙中看去,能看到燕离人比花娇的脸。
燕离“回来的路上正好听见有人叫卖,我就把它们都买了!”
他往前凑了凑,将糖画往他面前递了递,语气里带着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讨好。
燕离“尝尝?挺甜的。”
覆漆怀“这是……狐狸?还挺可爱。”
覆漆怀接过其中一个,拿在手中细细打量,它有些化了,带着温热的黏意。
他低笑一声。那笑声很轻,像落雪落在梅枝上,簌簌地漾开点暖意。
燕离被他笑得心尖一抖,方才策马狂奔的热意还没散,耳根又悄悄泛起红。
燕离“那你觉得我像狐狸吗?”
覆漆怀的目光从糖画转移到燕离的脸上,华贵的红白相间的锦袍本就衬得他皮肤雪白,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气的鼻子,红唇诱人。
覆漆怀“你不像狐狸。你像小狗。”
燕离“狗?我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人,怎么能长得像狗呢?!”
覆漆怀犹豫了片刻,抬起右手,食指指腹轻轻拭去燕离左眼睫毛上的灰尘。
指骨不小心擦过眼角下方的皮肤,燕离感觉那块皮肤都快烧起来了。离得近了,他甚至还能闻到覆漆怀腕间幽幽的木质香味。
覆漆怀“像小狗有什么不好呢?”
覆漆怀“它们可以看家护院,对待主人忠诚,永远活得直白又热烈,尾巴摇得像小旗子似的,见到喜欢的人就把肚皮亮出来,毫无保留地袒露柔软。”
覆漆怀“我就喜欢小狗。”
听到这些话,燕离脸上的笑意瞬间绷不住,嘴角快要咧到耳根。
这不是拐着弯儿的夸他吗?小狗身上有的品质,他都有。他见到覆漆怀会高兴,也愿意在感情中对覆漆怀忠诚,愿意向他袒露肚皮的柔软。
燕离“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不赞同么。不过要养,你也只能养我这一条小狗,不允许养别的!”
话音刚落,他自己先红了耳根,这话说得也太直白了些,倒像是生怕对方听不出自己那点心思。
覆漆怀“养别的?”
覆漆怀细细咀嚼这几个字,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能照实回答。
覆漆怀“我没有精力和时间养小动物,这辈子恐怕也只能看看它们了。”
燕离吃醋似的鼓了鼓嘴,有些不太满意这个回答,却也不好再过多表露心思,按下念头暂时沉寂下来。
未完待续.
作者我要加快进度了,不然猴年马月才能写到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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