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在面对安迪的时候总是格外温柔,平时泼妇似的小狐狸张牙舞爪的,一在安迪面前就像个大人了,温温柔柔的录了视频发出去惹得粉丝直呼羡慕,当然,直呼羡慕的不止有粉丝,还有杨九郎。
“你说你怎么不这样跟我说话呢?”杨九郎难得赶上和张云雷俩人都有空回家住,去玫瑰园接了张云雷就开车回了他们那个小洋房,车上一边开车一边就念叨着这事,就好像小孩挣家长的宠爱似的。张云雷被这人的模样逗的眯眼发笑,“你得了吧,你哪有我们安迪可爱啊。”
“哎对了,我最近看见不少评论,就是她们埋怨单位不给你接正经的商务,唉,她们也是等的着急了。”杨九郎最近翻看那些视频的时候没少看见这种攻击单位的言论,其实也可以理解,张云雷这么长时间不接商务活动,出场的场合也总不那么正式,搁谁家粉丝估计都不太会愿意的。就像是明明揣着一颗明珠,偏藏在怀里不叫别人看,可劲儿藏着吊着大家的胃口,吊的时间长了,大家就急了。
张云雷对此倒是没有太着急的想法,虽然心里也想重新说说相声,重新站在舞台上开开专场唱唱歌,但是之前的事情的影响一直都在,贸然进行活动很有可能再次被有心人盯上,而且粉丝本来就是不固定的,有一些粉丝不能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粉丝,经历这段时间的沉淀,离开了许多人,筛去了那些流于表面的喜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张云雷有耐心等,也相信真正爱他的人也有耐心等。
天逐渐热起来了,短袖短裤一穿上,张云雷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长了一圈的肉,这一个冬天算是养的好极了,现在人已经彻底不敢上秤了,平时里总劝安迪减肥,少吃零食,结果自己倒是让安迪给同化成了这个样子,张云雷照着镜子,瞬间就郁闷了,以至于小瑞每次催着张云雷发自拍营业的时候,张云雷都各种找借口,就是不愿意露脸,甚至连抖音的短视频拍摄都给搁下了。
天德开业一周年还要办一场演出,当初开业的时候张云雷和杨九郎都去了,现在一周年当然也应该去,而且师父对于这次的演出热情高涨,念叨着还想再来个群口专场,再来一个换对混搭的专场,让大家有空的都回来演出,更是还给孟鹤堂安排了一个扒马褂,张云雷看着自己有些瘦了的大褂,开始发愁。
为了线下演出,张云雷还特意吃了几天的白水煮菜,这才把他那件屈臣氏蓝的大褂又重新穿上。听说张云雷要来天德,粉丝们过年了一样都嗨了起来,登时就忘了前几天的抱怨,这舞台、这商演不就说来就来了嘛。
一年多没跟杨九郎说过相声,张云雷都觉得有点生疏了,俩人合计半天,才决定说段之前没说过的,张云雷偏要自己窜弄入活之前的那些话,还不叫杨九郎知道,就等他到时候从台上现挂。杨九郎也就宠着他,他说要现挂就现挂。
到了天津后台的时候,张云雷终于又见到了各自忙碌的师兄弟们,孟鹤堂现在火了,综艺也多人气也高,红气养人,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精神了,虽然许久未见,但多年旧友的感情依然如故,孟鹤堂一见张云雷就扑了过来,送过来一个大大的拥抱,“这哪来的大帅哥啊?”
张云雷倒是嗔怪的埋怨几句,“你现在是火了,认识的朋友也多了,都不知道想我。”
“谁说我没想你了?我最惦记的就是你。”孟鹤堂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手还环在人家腰上没放开,杨九郎见状赶紧上前拉开,“哎哎哎,差不多得了啊。”
张九龄这一年似乎成熟了不少,看着都稳重了,倒像个队长的样子。过来打招呼的时候似乎端庄了许多,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笑嘻嘻的,倒是王九龙,依旧像个孩子,呲着一口大白牙像个旺仔似的。杨九郎抽空问了王九龙一句之前的那些事解决没有,哪知张九龄恰巧过来听见了,这人笑笑,“哥,我们没啥矛盾啊,我女朋友都是大楠给我介绍的呢,您甭操心了,我们好着呢。”
说完就走,留下杨九郎难以置信的看着王九龙,半晌皱着眉问了一句,“你真给他介绍对象了?”
“我……”王九龙吞吞吐吐的。
“你真行啊你,”杨九郎瞪他一眼,留下一句,“往后你可别后悔。”
师父对这几天的演出安排已经排好了,这会儿才拿出来给大家看。今儿就是正常的演,张云雷杨九郎演倒二,明天有一场群口专场,张云雷跟杨九郎要是不愿意跟别人说群口的话就主持,后天还安排了一场混搭场,各自拆了本队重新组合,师父亲自给张云雷捧哏。张云雷一看这个安排吓了一跳,立刻望向师父,“您要给我捧啊?”
“怎么着,不敢说啊?”师父笑着看着他。
“还真有点。”张云雷点点头。
“没事儿,玩嘛,甭紧张。”师父安慰了一句,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
“哎呦,您可太抬举我了。您这么着,又该有人说咱们了。”张云雷小声嘀咕了两句,师父嗐了一声说到,“我的儿啊,你管人家说什么,我就愿意抬举你,就乐意捧你,怎么着?犯法吗?行了,你看看想说一出什么,琢磨去吧。”
眼看张鹤伦郎鹤炎要演完了,孟鹤堂周九良准备上场,张云雷也来不及想后天的事了,赶紧先去化妆做头发,杨九郎也跟着捯饬捯饬,换好了大褂恰好烧饼入了底,俩人也该上台了。很久没有一起说相声,再次并肩站在舞台上,俩人却没有丝毫别扭的地方,仿佛一上台来之前所有没能站上舞台的时光就立刻回溯,回溯到俩人并肩演专场的时候,默契回笼,一切都没有变。
一切却又都变了,两年来,人长大了成熟了,心思沉淀了,舞台上显得愈发稳重,叫粉丝看了不禁欣慰极了。千帆历尽,归来的他们依旧是他们。
一年演一场,一场看一年。张云雷看着台下的姑娘们,她们感慨,他自己也感慨。一上台来,张云雷就抑制不住的兴奋,入活的事不着急,就想再台上多说一会儿,提前没有对过这活,张云雷全靠自由发挥的跟大家唠,杨九郎也就全靠现挂来捧。杨九郎每句话都捧的结结实实,纵然俩人没有事先对过,或许这就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默契吧。这么长时间以来杨九郎也不是没说过相声,逗笑社里也和其他师兄弟搭过,可无论跟谁搭都没有和张云雷在一起的时候捧的恰到好处。仿佛只要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功力就能翻倍施展。
听着台下姑娘们的笑声,看着台下姑娘们的笑脸,张云雷只觉得踏实。
“栾云平,栾云平今儿来了吗?”张云雷甩开折扇,骄傲的问着。
“栾云平今儿也没来。”杨九郎乐呵呵的回答。
“他为什么没来啊?”
“他没来,他商演去了嘛。”
“咱俩是够闲的哈。”张云雷气哼哼的咬着牙,哼哼唧唧的斜着眼,“对,他商演去了,全国巡演,跟着高老师,一站一站的走,啊,钱都让他挣了,我说这话一点儿都没有羡慕他的意思……”
话当然是开玩笑的话,但张云雷也的确是真的想念这个舞台,这身大褂,想念和杨九郎站在一起说相声的感觉。
他俩这场是倒二,倒也不拘着时长的问题,张云雷就可劲儿的说,可劲儿的过瘾,谁叫观众们都爱看他们呢。师父从下场门的帘子后面看着孩子在台上说的开心,呵呵笑了,压着声音对于大爷说了句,“得了,咱俩一会儿少说会儿吧。”
张云雷聊够了闲天儿,十分自然的把话题过渡到了看书的话题上,看了看杨九郎,开始发问,“看完这么多书我有一个总结,咱俩也不闹了,咱哥俩聊聊天儿,我问问你啊,你说这个人世间最好的是什么?”
杨九郎闻言时正望着身边人的侧脸,张云雷的气色不错,眼里有光,整个人看起来都那么开心,杨九郎怔愣了片刻,心道人世间最好的,不就正在眼前嘛?
当然不能把这话说出口了,杨九郎故作正经,“我觉得人世间最好的,就是这饭。饭里最好的就是这面。面里最好的呢,就是这蒜。”
张云雷总在微博里发面条,杨九郎也跟着爱这一口,可算是随逗哏的了。张云雷看他一眼,心道秀恩爱也不分个时候。
“我再问你啊,你说这个人世间最可遇不可求,最美的是什么?”张云雷继续说着自己设计好的词。杨九郎不等开口,台下一个大哥大声的吼了一句张云雷,嘿,杨九郎心想,怎么有人把我的心声说出来了,可不就是张云雷嘛,此生能遇见张云雷,能和这人有故事,那可不就是最可遇不可求的事嘛。
“哎,但是我觉得现实生活中也有神话故事这样的爱情,那就是杨九郎的爱情。”张云雷一开口,杨九郎就觉得他准要说些气人的事儿了,大家都以为杨九郎早就结婚了,杨九郎也以此为幌子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早先俩人的包袱里倒是也出现过这个杨九郎媳妇的形象,但并不多。多说多错,容易让人察觉出问题来。
“这没必要了,这属于个人隐私。”杨九郎连忙阻拦。
“我说出来就不是隐私了,没事儿。”显然,张云雷没打算就此收手,继续说道,“要是提到他的爱情,那么就得提到他之前的那个师父。”
一听这话,杨九郎立刻放了心,这下大家一听就知道张云雷在瞎说了,于是才安心接话,反应极快的来了一句,“哎对,我学这行学的早。”
“老丈人不同意,老丈人姓高,就是不同意你俩在一起,那会儿你死皮赖脸就不走,然后老丈人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找到了他之前的那个师父,跟他师父说,您啊,让你大徒弟来,大徒弟是个猴儿手里有一金箍棒,把这个货给我收走。”张云雷说的认真,台下已经开始乐了,杨九郎憋笑憋的紧,余光扫了张云雷一眼,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许再往下说了,赶紧入活。
张云雷接收到杨九郎的眼神,一想确实耗的有点久,也就没有再难为杨九郎,赶紧把话口引到了白蛇传上,这才算是入了活。令杨九郎没想到的是,这回张云雷打算自己扮男角儿,叫杨九郎扮女角儿!
以前虽然不是没有过,但确实不多,往前追溯上回应该还是三宝的时候呢,那时候说大西厢,张云雷要唱张君瑞的部分,杨九郎需要给他搭架子扮崔莺莺,但因为杨九郎扮上实在不大好看,后来这个项目就被取缔了,没想到这回又让张云雷想起来了。杨九郎有时候就觉得,张云雷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怀念过去的那些日子,他的一举一动总是在透露着缅怀。而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配合他。
白手绢叠好盖在脑袋上,杨九郎自己都能想象到画风有多不好看了,反正是跟白娘子半点不搭边,杨九郎心想,那白娘子不都得跟张云雷那样似的嘛,这人也真是的,偏要反过来玩。
“行,那你看你捯饬的那么漂亮,我也得捯饬捯饬。”张云雷也不怎么说出来的这种违心的话,杨九郎啧啧两声,“我这模样还漂亮呐?”
“哎呦,可太漂亮了。”张云雷一脸正经的偷笑,下台给自己还拿来个小书生的帽子戴上,那质感,像极了《子不语我语》里那些廉价的道具,杨九郎看了差点笑出声来,只觉得这小帽子戴在他们家角儿头上怎么那么可爱呢。
杨九郎想着,为着他这么可爱,今儿就演一回他娘子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