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将相柳送回清水镇后,又在外采购了一批物资,足矣让辰荣再撑二十年。只不过,与相柳联手,宜早不宜迟,她还需要回一趟皓翎,她要告诉父王,那个位置,她也有兴趣。
皓翎王宫
宫道上的玉兰花正开得盛,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撞碎了殿外的静谧。阿念提着裙摆跑过来,鬓边还别着朵刚摘的嫩黄迎春,裙摆扫过阶前青草时,清脆的喊声已经落进皓翎王耳里:
阿念“父王,我回来了”
皓翎王(少昊)“阿念?”
皓翎王原本正扶着玉圭听臣下回禀,闻言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视线落在那抹蹦跳着扑过来的身影上。
皓翎王(少昊)“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念“父王,人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皓翎王无奈地看向被拽得微斜的朝服袖口,又瞥了眼阶下神色恭敬却难掩局促的臣子,轻咳一声正要开口,阿念却先一步撅起嘴:
阿念“父王,你都好久没单独陪我说话了。”
说着往他身边又凑了凑,锦袋上的流苏扫过他的手腕,软乎乎的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黏腻。
他指尖微顿,看着女儿眼底毫不掩饰的依赖,方才还萦绕在心头的政务考量瞬间软了下来。随即朝阶下的臣子抬手,声音比方才议事时温和了几分:
皓翎王(少昊)“今日之事暂且到此,你们先下去整理文书,明日再议。”
臣子们早见惯了这位王上对这位王姬的特例,闻言连忙躬身应道“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殿门被轻轻合上,终于隔绝了外间的公务纷扰。
皓翎王转头看向还拽着自己衣袖的阿念,无奈又宠溺地挑眉:
皓翎王(少昊)“你这一出去就是两三个月,蓐收说你交了些新朋友,怎么不见你带他们回五神山?”
阿念“父王,先别说这个了,我有事,很重要的事要同父王说”
皓翎王(少昊)“嗯…你说,父王听听是什么重要的事”
阿念“父王,阿念是您的女儿,您可以不用把皓翎国压到玱玹哥哥一个人的身上”
皓翎王(少昊)“阿念你……”
阿念“父王,我已经长大了,玱玹哥哥学的,我也要学”
皓翎王(少昊)“你能有这份心,父王很高兴,但阿念,你要知道…这条路,会很艰难”
阿念“父王,我不怕”
皓翎王望着女儿这副全然褪去娇憨的郑重模样,终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没有不满,反倒掺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感慨——曾几何时,这丫头还只会拽着他的衣摆撒娇,连议事殿的门都不愿多进,如今竟能稳稳当当说出“守着皓翎”的话来。
他指尖轻轻叩了叩案上的玉碟,思绪不自觉飘远。玱玹的沉稳果决、运筹帷幄,确实是他最为看好的帝王之选,这些年他也毫无保留,将治国理政的门道、安邦定国的谋略一一倾囊相授,盼着他能成大事。
可此刻看着阿念眼底的坚定,一个念头愈发清晰:玱玹自有他的天地,若阿念真能撑起皓翎,让这基业在她手中稳稳立住,那才是他真正的后继有人,是他藏在心底最踏实的期盼。
他抬手揉了揉阿念的发顶,语气里带着期许与温和:
皓翎王(少昊)“有志气是好的,但守江山不是儿戏,你可知往后要吃多少苦?”
阿念微微抬颌,往日里像浸了蜜的嗓音此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认真:
阿念“女儿知道。”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中悬挂的皓翎山川图,那图上的江河湖海,是她从小听父王讲过无数次的疆土。
阿念“女儿见过父王熬夜批奏疏到天明,见过边关急报来时您紧锁的眉头,也知道守江山要懂吏治、知农桑、御外敌,不是只凭一句志气就能成的。”
这话倒让皓翎王略感意外,他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阿念“这段时间,阿念在外,增长了不少见闻”
阿念“所以父王,阿念请求,父王给阿念一个机会”
皓翎王(少昊)“好”
皓翎王指尖按着案上展开的舆图,目光落在北方那处标注着“青塚山”的地界上。舆图旁压着边关斥候的密报,字迹清晰写着此山物产丰饶、易守难攻,却被青丘旁的小部落“石夷部”占着,时不时还滋扰周边村落。
原本他早有打算,这等规模的战事与领地收复,正适合让蓐收领兵历练——既不算凶险,又能考验调度与决断,是绝佳的练手机会,他甚至已让青龙部拟好了初步的调兵章程。
阿念“父王,您在看什么?”
阿念端着刚泡好的茶进来,见他盯着舆图出神,好奇地凑了过来。
皓翎王抬眼看向她,方才思索军务的沉凝渐渐散去。他指着青塚山的位置,缓缓开口:
皓翎王(少昊)“北方这处灵山,被石夷部所占,扰我边境。”
阿念的目光一下子亮了,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
阿念“父王是说,要收复青塚山?”
看着女儿眼底毫不掩饰的跃跃欲试,皓翎王心中那点原本属意蓐收的念头,竟悄无声息地转了向。蓐收已然沉稳老练,多这一次历练不过是锦上添花,可阿念不同,这是她主动要担起皓翎基业后,第一个能实实在在试炼的机会。
他指尖在青塚山周遭的关隘处点了点,语气带着试探,又藏着期许:
皓翎王(少昊)“如今,我倒更想看看你去,你既想守江山,便得先学着如何护一方疆土、平一方纷扰,这石夷部,便是你第一个考验。”
阿念猛地抬头,眼里的惊喜几乎要溢出来,连忙躬身:
阿念“女儿定不辱命!父王,我即刻便去寻王叔请教作战的法子!”
看着她转身要跑的背影,皓翎王笑着扬声叮嘱:
皓翎王(少昊)“慢些,此事需从长计议。先去把张相整理的石夷部卷宗吃透再说。”
既然决定暂时不回去了,师父和萧瑟那边,她也要交代一些,阿念唤出水镜,淡蓝色的水光应声汇聚,渐渐凝成一面莹润的镜面,随着灵力流转,镜中景象愈发清晰——正是雷家堡议事堂外的庭院,萧瑟正倚着廊柱翻书,旁边的师父则在调试一柄短剑,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倒显出几分闲适。
阿念“萧瑟!师父!”
阿念对着水镜轻唤,声音透过灵力稳稳传了过去。
萧瑟抬眼看来,见是水镜中的阿念,挑眉笑道:“怎么突然传讯?是打算回雷家堡了?”师父也停下手中的活,目光落在镜中,带着几分关切。
阿念摇了摇头,脸上褪去了往日的娇俏,多了几分认真:
阿念“我暂时不回去了,父,我父亲给了我一个差事,师父,萧瑟等我忙完了,便去寻你们”
李寒衣“危险吗?”
李寒衣话音刚落,萧瑟便忍不住蹙眉。
阿念“嗯……”
阿念“师父放心,我可是雪月剑仙的徒弟,怎么会怕危险”
雷无桀“阿念,你要去哪儿,我们可以帮你”
阿念“雷无桀,你们雷门还有雷火弹吗?”
雷无桀“有的有的,雷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雷火弹”
阿念心念一动,就到了水镜的另一端,雷家堡的雷火弹,这回轮到雷无桀震惊了,刚刚那水镜里的阿念出来,他已经震惊不已,别说她直接从水镜里出来了。
萧瑟还算淡定,阿念便也不瞒着他们了,将自己的身份以及,一会儿要去做的事情,与他们简单分说,雷无桀震惊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李寒衣“小桀,带阿念去找雷轰”
雷无桀“好,好,阿念…你跟我来吧”
阿念“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