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简在林秋白手中突然自燃，青绿色的火焰勾勒出诡异的符文。那些灰烬漂浮在空中，组成全新的文字："血契已成，镜墟门开"。假镜灵的笑声在古董店内回荡，铜镜表面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你前世就签过这份契约。"假镜灵的虚影越来越凝实，"用阿宁的命换你转世的机会。"他的衣袍下摆完全化为黑雾，露出腰间悬挂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钦天监"三个血字。
林秋白突然头痛欲裂，一段被封印的记忆破土而出：前世的刑场上，他确实签过血契，但签完后立即用藏在舌下的刀片割断了契约的一角。那个残缺的角落此刻正在灰烬中显现，露出半个"宁"字。
"你骗我！"林秋白抓起案上的镇纸砸向铜镜。镜面碎裂的瞬间，无数黑影从裂缝中涌出，在空中凝结成锁链形状。最粗的那根锁链末端，赫然拴着阿宁的魂魄。
古董店的门突然被狂风吹开。穿旗袍的女子站在雨中，油纸伞早已不知去向。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胸口浮现出与阿宁一模一样的翡翠锁片。
"我是她最后一缕残魂。"女子的声音带着回声，"当年血祭时逃出来的。"她抬起手臂，林秋白惊骇地看到她的手腕内侧刻着细小的符文——与铜镜上的凤凰纹路完全吻合。
假镜灵发出怒吼，三道黑影袭向旗袍女子。就在黑影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林秋白鬼使神差地弹出那枚珍珠耳坠。耳坠在空中爆发出刺目白光，将黑影灼烧殆尽。
"你果然留着后手。"假镜灵的面容开始扭曲，露出龙袍的一角，"但镜墟已经..."
话音未落，整个古董店突然倾斜。所有器物都向铜镜方向滑动，连光线都被扭曲吸收。林秋白抓住博古架，看见镜中的阿宁正在拼命摇头，嘴唇开合说着什么。
一道金光突然从铜镜背面射出。那枚被林秋白收在锦盒中的凤凰玉佩自行飞出，玉佩上的血丝如同活物般蠕动，最终化作一只巴掌大的火凤凰。
"三百年了。"火凤凰口吐人言，竟是清越的女声，"终于等到契约松动。"它展翅飞向铜镜，每根羽毛都带起一串火星。那些火星落在黑影上，立刻燃起青色火焰。
假镜灵发出凄厉惨叫，龙袍虚影在火焰中扭曲变形："你们杀不死我！我是..."
"钦天监叛徒徐衍。"火凤凰吐出最后一点金焰，"借帝王贪念苟活至今。"金焰点燃了铜镜边缘的凤凰纹路，那些纹路竟脱离镜面，在空中重组为完整的阵法。
阿宁的魂魄突然发出耀眼光芒。七根透骨钉从她体内迸出，化作七只银蝶飞向旗袍女子。当银蝶融入女子心口时，林秋白清楚地看到两个身影在光影中重叠。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火凤凰落在林秋白肩头，"用镜墟之力送阿宁转世，或者..."它的尾羽扫过林秋白的眼睛，让他看见未来的片段：
选择转世，阿宁会成为邻家女孩，在某个雨夜再次推开古董店的门；选择留住魂魄，她将永远以灵体形态存在，但能保留所有记忆。
林秋白望向正在融合的阿宁，她眼角那颗朱砂痣红得刺目。三百年前刑场上的诀别，三百年间镜墟中的等待，所有的记忆都在此刻翻涌。
"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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