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见此,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中,用衣袖为她拭去那串串晶莹的泪珠。
方多病“姣姣,你还好吗?”
姣姣“我怎么不知道师兄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姣姣摇了摇头,破涕为笑,她那不可一世的师兄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傻徒弟,也不告诉她。
想到这里,她眼神微微黯了下来,十年前,方多病才多大呢,她觉得方多病是在唬人,可又不希望他只是在骗她。师兄失踪十年,唯有她还在不懈地寻找,方多病的出现,仿佛是让她与师兄之间又多了一丝羁绊。那个意气风发天下第一的李相夷,不该被人忘记。
何况,那把木剑之上确实是师兄的字迹,方多病至少不是全然在说谎话。他为人正直、心地善良,若是师兄在这里,也会喜欢他的。
方多病挠了挠头,避开了她这个问题。
方多病“没错,我师父就是响当当的李相夷!”
方多病“我就是你们门主的亲传弟子。”
佛彼白石四人对视一眼,各有思量,将方多病带到李相夷灵堂前。
说是灵堂,却不过只有一张画像,潦草的菊花和白色蜡烛摆在画像的两旁。
姣姣顿时怒从心头起,师兄尸骨一日未寻到,她就一日不承认师兄已经故去,他们竟敢背着她在这堂而皇之地设灵堂。
姣姣“谁准你们设灵堂?”
她握着藏云的手抖得厉害,白江鹤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看向纪汉佛和云彼丘二人,希望他们两个能来劝劝这位小祖宗。
云彼丘“姣姣,门主已经故去,这是不争的事实。”
锋利的剑刃直指云彼丘的胸膛,姣姣眼眶含着泪,声音嘶哑,气势却不减半分。
姣姣“你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他们都因为云彼丘画地为牢十年,就对他宽容,原谅他之前对师兄的所作所为。可姣姣不会,世上唯一一个能够说出“原谅”二字的,唯有她的师兄。
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疼的。在师兄原谅云彼丘之前,姣姣会一直与他为敌,她不屑害人,可学不会装大度、搏名声。
她会找到师兄,若师兄释怀,她便也可以不介怀;若师兄在意,她便做那把最锋利的剑。她已经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大师兄,她不能接受再失去另一个师兄。
姣姣“我的师兄,是名震天下的李相夷,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死。”
姣姣“就算他死了,我也要到阎王爷那里了,我也得去找地府判官问个清楚!”
姣姣“一日未找到他的尸骨,这个灵堂,就不许设!”
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所有人都对他失望,姣姣也不会。
李相夷在她心中,不是天下第一的少侠,那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亲。就算他不是天下第一,姣姣对他的感情也不会削减一分。
他可以是威名远扬的李相夷,也可以是山野之间一介普通樵夫。但他始终是姣姣的师兄。
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四顾门中许多人因他名声亲近他,想从中获利,却在他坠海不知所踪之后,连找都不愿找,人走茶凉,还要反过来朝他吐上几口口水。这是姣姣无法容忍的。
方多病“姣姣说得对!”
方多病“李相夷有一把天下至刚的少师剑,但显少有人知道,他还有一把至柔之剑,叫刎颈。”
方多病“我师父没那么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