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曦会帮宫远徵试毒,毒性不算大,症状不太一样,头疼、脸肿、体寒、体热。
每次她一有症状,宫远徵就哇哇叫着让她服解药。
慕容曦摇着头,说是想要让药效发挥到极致,这样有利于他调整药方。
她几乎每次都会晕过去,然后在宫远徵幽怨的目光中醒来。
“宫远徵,你好像越来越来越厉害了。”她有些虚弱地笑道。
宫远徵怒着嘴,“我知道,但姐姐你能不能不要晕了再服药!”
她依旧笑着。
“我怕解药出意外,我怕……”后面的话,他没说。
但她知道。
她也期望着,如果有意外就好了。
意外来时,她不用再醒过来。
两日后,伺候慕容曦的侍女和她说。
“角宫的角公子明日生辰,小姐要不要去?”
她眼神闪了闪,摇头。
“公子今年十六了,能开刃使刀了,宫里会举办仪式,小姐不去看看热闹?”
“开刃?”她问。
侍女给她解释,说是角公子自幼在宫门中修习刀法,跟着宫主外闯江湖,但刀都是没开刃的。
一来是宫门有保护公子的侍卫,二来是不想让公子那么早接触血腥。
慕容曦了然地点头,心里生起一丝疑惑。
夜里,她快歇下时,宫尚角来了。
这时辰有些晚,她问他是否有事。
他只是摇头,说无事。
慕容曦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听说今日你开刃?”
他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那日你如何伤得那人?”
她问得如此晦涩,但他懂得。
“用点力就行。”他回。
她静静看他,原是这样。
“他死了。”宫尚角又补了句,眼波平静却暗流涌动。
她“嗯”一声,那些杀她亲人的人,死了便好,她又道,“谢谢”。
“慕容伯父与伯母……”宫尚角顿了顿。
慕容曦全身一震,目光不移地看他。
“眠于宁远山庄的后山。”他语气略轻说道。
轻飘的话如利箭穿心。
她此时既谢又怨他。
慕容曦没有亲眼目睹,便心有一线希冀,但如今他帮她破了那梦。
她连梦也不能做了。
“知道了。”
慕容曦低声回,声音嘶哑。
“那阿随?”她又问。
宫尚角眉头微拧,“其余人亦是眠于后山。”
她又道一句,语气哀然,“知道了。”
“没什么事,你走吧。”她赶他走。
“节哀。”他说完,转身离去。
他走出房门,慕容曦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去追他。
“尚角哥哥。”她喊他。
下了步阶的宫尚角又折回,立于她面前。
他在等她说话。
“生辰快乐。”慕容曦对他说。
不知为何,她突然看到,夜里繁星的影子映在了他的眼眸里。
“谢谢阿喜。”他嘴角挽起。
她心里猛跳一下,破口而出,“不要叫我阿喜!”
他愣了愣,没想到这样唤她会让她如此不高兴。
“抱歉,我……”
“我没有礼物给你”,慕容曦打断他的话。
“无妨。”他回。
她眼角瞥见屋外墙边的盆栽,她不认识是何种花,但冬日料峭,早已凋零。
慕容曦蹲身抱起一盆绿植,塞到宫尚角怀里。
“就当是礼物了。”
说完,她跑回屋内,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