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极快,转眼间,江黎尚恍然时,自己竟已及冠了。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些的,报仇占据了他大半的心思。
这些年来,他借着在谢清身边的便利,已经做了不少,也许,很快,便能动手了。
但那个投入了他剩下全部心思的人,翻了一夜的子集,轻声细语地问他,取字为鸿嘉,可好?
"鸿永路有嘉名",前程远大而拥有美好的名字,寓意真好啊。
可是他知道他的目标和野心吗?他知道取这个字于他意味着什么吗?
江黎半跪于谢清座前,侧着头枕在他的膝上,笑得乖顺无比:"好啊,那鸿嘉谢过殿下。"
殿下真是费心了。
谢清轻抚着他的发,垂眸静静看他,神色莫辨。
"殿下,不早了,就寝吧。"
过了一会儿,他才听到谢清出声。
"嗯,好。"
江黎所忍耐的时间比自己所想的要短很多。
那次宫宴,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给谢清下了药,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人不知买通了谁而遛进谢清宿在宫中时住的殿内。
江黎亲手把她扔了出去,冷眼看她绝望地被拖下去。
转身时,眼底只剩下殿内的那人。
谢清手肘抵在桌上撑着额,一向一丝不苟地用玉冠束起的发凌乱地垂下几缕,遮挡住了他脸上的神色。
"殿下……"江黎不知怎么,突然感到有几分晕眩。
"都退下。"一向冷泉击玉般清冷的嗓音染上淡淡的喑哑。
几个日常安排在殿里的官人面面相觑,都告罪出去了。
江黎没动。
"听话,你也先下去。"声音是极力忍耐下的轻颤,和刚才那句相比却像是放缓了些的。
鬼使神差的,江黎眼前浮现了这些年无数次被他在脑海里重演的那个梦境。
真是疯了。
他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做了让自己深深唾弃的事情。
谢清怔了一下,沉默着轻轻将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