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选了一个不错的时机。
秋猎。
文武百官多且杂乱,猎场又多的是隐蔽之处。
鱼龙混杂,出手必中。
但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场面混乱的的那一刻,他身前的人瞬间冲了上去。
嘈杂的声音四起,他怔在原地数秒,才想起纵马上前去护那人。
这种时候根本叫不得停。
但江黎事无嘱咐过这些人,无论如何不能伤太子。
尽管如此,他还是提着一颗心。
他想起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谢清如此……失控。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他急得拉住谢清的衣袖,想带他出去。谢清转过头,看到是他时神色未变,只是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一言不发地挣开了袖子。
江黎瞳孔一缩,眼睁睁地看着他猛然纵身,从马背上跃起,衣袂翻间,挥开了逼近晏帝只余几尺的箭矢。
然后,从半空中摔落,沿着旁边陡峭的斜坡,滚了下去。
不过数息之间。
旁边还有人没来得及反应,江黎已经跃了下去。
他心里的弦紧紧绷着,满腔只剩下后悔。
坡不算特别高,倒在坡底的人却满身是血。
江黎飞扑上前,来不及想什么,抱起这人转身便往坡上奔去。因为这出意料之外的变故,那些人显然停了手,迅速撤退。
有东宫的人飞快赶来,迎面看到江黎和他怀中所抱的人,愣了一下,马上回身请太医。
太医一直跟在秋猎队伍里,却没想到自己真的被叫了上去。
还是因为太子殿下。
乍一看到帐内简易竹床上的人时,他浑身汗泠泠的。
这些皇室权贵本就不讲道理,若是救不回人,恐怕他一家老小都保不住。
站在床边的一个人整张脸都沉在暗处,身上散发阴冷的气息。
见太医来了,那人一言不发地抬起谢清的手腕,搁在脉枕上,冷眼盯着胡子花白的老头颤颤巍巍地开始把脉。
把完之后,他才松了口气,抹去满头冷汗,躬下身汇报:"禀……这位大人,殿下心脉尚可,受的都只是皮外伤,没有什么性命之虞……"
江黎不耐地打断:"什么时候能醒?"
"这,大约明后两日是必醒的。"
"行了,你下去吧。"江黎挥了挥手。
"是。"太医抬眼偷觑了一眼,忙不迭地退下了。
他不想好奇这人的身份。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