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世子囚禁线(可跳)
11.
自那日状元游街后,你已病了许久,久到京城的繁春已去,而初夏稍稍来迟,朝堂上孕育着暗涌的风波,一切都被锁死在帷幕间。
反复的高热让你本就瘦弱的身体更加孱弱,竟是见不得一点风,只能紧紧拉上帏帐,任由浓重的药味缠绕你的呼吸。
阿弥将你带到了王府的一间离他很近的院子里,回廊曲折,一扇扇门隔断阳光,太医们进进出出,轻微的脚步声不敢惊扰你。
你因在病中常常感到困倦,越发倦怠与人交流,只有阿弥不间断的探访之际,才撑着精神勉强坐起。
叮叮当当的一阵,下人们习以为常的拉开门又重新合上,无数道光线经过这层层叠叠的过滤,折射在帏帐上,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阿弥小心翼翼捧着手里尚温热的生命,跨过那一道道门,腰间挂着的七零八碎的小配饰叮叮当当的响。
你勉强半拉开那厚重的帏帐,苍白的病容掩在青色的帐后,青丝散乱搭在纤细的指节上,朝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
阿弥轻巧的坐在专为他准备的椅子上,温顺的低着头,靠在你的近旁慢慢松开合拢的手掌。
你侧头看去——那是一只青鸟,毛绒绒的连硬羽都未曾长出,此时瑟缩在他的手心,剔透的眼睛懵懂的望着你。
“摸摸它吧。”
少年头上长长的串珠发饰垂下,轻轻抚摸着你的指节,红蓝的串珠交替,摸上去是带着凉意的玉质感。
阿弥好像很喜欢戴这种风格的配饰,你漫无目的的想着,下意识伸手碰了碰它,阿弥愣了愣,抬起头带着些许疑惑,他瑰丽的面容像是传闻里的山鬼,清凌凌的眼睛却又似无辜的孩童,在你愣神之际,手心里被放入了一条沉甸甸的发饰。
“我明白了。”
阿弥满意的眯起眼睛,像猫儿一样骄傲起来,你甚至幻视出他尾巴的欢快,他手中瑟瑟发抖的青鸟早已被身旁服侍的下人接过,不知到哪里去了。
你握着那一串发饰,冥冥间感觉有些不对劲,长久以来的高热让你只能被困居于此,竟无法得知时间的流逝,记忆似乎又开始消退,而你却对阿弥产生了依赖。
这是不对的,你想。
但昏昏沉沉的意识让你坠入深渊,你勉强清醒过来,却一时想不起刚刚的推断,只得纵容阿弥的接近,慢慢消磨着岁月。
既然是阿弥,就没关系吧。
12.
传闻世子娶了位青州的姑娘作妻,这位世子妃因病不曾露面,一直深居简出,但却与世子琴瑟和鸣,恩爱异常。
又是一年春,院中的繁花开的茂盛,你坐在秋千上赏着景,身后的人为你披上一件披风,你回头,阿弥清凌凌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你,你默默赞叹了会自家夫君的美貌,见他又是这幅缺乏安全感的可怜模样,颇为无奈的牵住他的手。
“好啦好啦,我又不会跑,我的好阿弥,下次出门赏花一定和你说。”
你的身体有点弱,因而阿弥每每总是担忧,且拒阿弥所说,你自几年前生病后便失去了记忆,不记得任何人,而他与你是新婚的夫妻,只得重新培养感情。
万幸,你们还是重新相爱。
你满意的眯了眯眼,转过头笑靥如花,待看见阿弥眼旁的小痣时,却又觉得有些异样的熟悉。
大概是错觉吧,你想着,心被幸福的情绪填满。
阿弥顿了顿,他欲开口说些什么,终究还是不语,只是看着自己的影子覆盖住你的,感到一种病态的满足感。
前几日叛党上位,天子被劫,谋臣被尽数斩杀,你终于是他的了。
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