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开始,天神界动荡不安,一桩桩神秘的死亡事件接踵而发,死者皆是死状凄惨。
雨夜,一个族群押送奴隶赶着路,急急忙忙的穿梭在竹林中,他们前方出现一群黑衣人阻拦他们的前进。最前方的黑衣男子背对着他们,带头的人怒吼道:敢拦我们的路,滚开。
带头的黑衣男子透着寒光说“一个不留。”
竹林中传出了惨烈的叫声,突然,一阵狂风吹过,一群人被杀的只剩下五六个人。黑衣人齐齐单膝跪地,朝一个地方拱手。那一刹那,众人只见一双妖异的红瞳在暗夜中闪烁,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令人心惊胆寒。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似乎束缚住了剩余活下的人四肢,使他们动弹不得。一个清冷五官精致的男人的背后,无数藤蔓如蛇般蜿蜒而出,它们的尖端锋利无比,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这些藤蔓猛地刺入众人体内,男人瞬移到了这群人的面前,他们看着男人的眼睛,像是被蛊惑一般眼神呆滞。
“抓了这么多妖族干什么?”藤无炎冷冷的询问。
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几人痴呆的回答说是献祭用的。
“现在的妖皇是谁?”
“现在的妖界衰落,无主,所以各族把主意打到了妖界。”眨眼间,几具身躯被抽干了生命之力,只剩下惨白的骨架散落在地上;更有甚者,身体直接被撕裂成了两半,场面惨不忍睹。
带头的黑衣人拱手恭敬的说道“殿下这种小事就让属下来就是了,您这样肆无忌惮的动用法力,会被夜界的人发现。”
藤无炎面无表情的说“知道了,知道了。”
黑衣人把牢笼破坏后,准备离开,身后便传来了小女孩的哭泣声,藤无炎止住脚步,转身看到一个小女孩蜷缩在笼子边缘瑟瑟发抖,让他想起了以前不美好的画面。他也是这样怕过,当时的它被铁链拴着,一根根定魂钉刺入他的体内,他很疼,他的眼神迷离血液染红了地面,他眼神模糊时看着离自己远去的父亲。嗓子吼到沙哑“告诉我,为什么,你就这么厌恶我的出生,别人骂我是怪物,连你也否定我。”
“他是一个混血儿,一个怪物。”
“你就是怪物”
夜界的深处,无数指责如潮水般涌来,令其不由自主地蜷缩在角落。母亲为了护自己也死了。难道,自己真的如同众人所说,是个带来不幸的怪物吗?内心深处的疑问在黑暗中回荡——他究竟犯下了何等罪过,仅仅是因为体内流淌着混血的双魂,便要承受这一切吗?
可我不甘心呀!就算我有错,但母亲是无辜呀,为什么?在黑暗中,它擦去了泪水,狠力的说“夜帝,我恨你,我恨不得杀你。”
“殿下”一声呼唤,把他拉回了现实,他缓缓的走向了小女孩,小女孩是一只鹿精,看到来人的靠近,她更害怕了。藤无炎停下了脚步,他放弃了前进,直直的看着小女孩。藤无炎周身散发着寒气,小女孩一惊,猛的抬头去看藤无炎,藤无炎要离开时被小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喊道“妖皇陛下,是您—回来了吗?”
藤无炎脸色愁容告诉小鹿女,自己不是妖皇,小鹿女也说道藤无炎跟妖皇殿中的画像人一模一样,混元兽世代为皇,他怎么可能认错?
小鹿女一个踉跄冲到了藤无炎的脚下,伤痕累累的她哭诉着说:太好了,妖界有救了。
藤无炎弯下腰,摸着小鹿女的头说:看清楚我的脸,我不是你们的妖皇。
小鹿女捧着藤无炎的脸眼睛放红,你就是妖皇陛下呀,但为什么你少了泪痣?还是画,画错了?我虽然没有当面见过妖皇陛下本人,您就是画中人呀?
藤无炎愣住了,她说眼角有泪痣,他记得母亲眼角也是有颗泪痣,混元兽,难道是母亲?
他抱起了小鹿女,让那些妖族带自己去妖皇殿,那些妖也没反抗,乖乖的指路,他们知道小鹿女认错人了,但此时的人真的很像他们的妖皇,就算不是,也可能跟妖皇陛下有关系。
小鹿女疲惫的靠在藤无炎的胸膛,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把头抬起去看藤无炎下颌轮廓有喉结,他伸出小手,摸向了藤无炎的喉结。
小鹿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的确不是妖皇陛下,可他的脸如此精致好看,还跟妖皇陛下长的一样。
藤无炎察觉了怀中小女孩的不自在,他嘴角勾起了弧度:怎么你们妖皇陛下是女的?
小鹿女再次震惊,她刚才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的那张脸上,完全没注意他的声音呀!
来到妖皇殿中,藤无炎果然没猜错,画中人正是自己的母亲。母亲居然是妖皇。
妖界得知妖皇死了,还诞下了子嗣,他们很伤心,但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他们想让藤无炎继承他母亲的位置,带领妖族脱离苦海,藤无炎握紧拳头说“给我点时间”
虽然他们不知道藤无炎话中意思给点时间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齐齐的跪下唤着殿下。藤无炎离开时,身后跟着小鹿女,一个黑衣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鹿女含着泪委屈巴巴的喊道:大哥哥,我能不能拜你为师?你教我学法。
藤无炎并未因此停下脚步,径直向前走去。小鹿女泪眼婆娑,带着哭腔喊道:“我会听话的,绝对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我会一直乖巧懂事的。”
藤无炎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小鹿女冷冷的开口:为什么是我?
小鹿女泪如雨下,声音颤抖着说道:“因为你很强,而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刚才你一路抱着我过来,那样的温柔,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我喜欢大哥哥,所以,我想拜你为师。”
藤无炎冷笑:给你一点温柔,你就随便乱拜师。
小鹿女更委屈的喊道:不是的,大哥哥,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要不是你,我早就作为祭品了。
前面的藤无炎转过头去,冷声问道:你唤我什么?
小鹿女低下头:对不起,殿下。
藤无炎轻笑:你不是拜我为师吗?为什么现在称呼又更远了?
黑衣人让开了拦着小鹿女的路,小鹿女擦掉眼泪,热泪盈眶的奔向了藤无炎,抱住了他的大腿。
“师父,我以为你拒绝我了”
藤无炎低头看着还没自己腿高的小鹿女,他缓缓地弯下腰,为小鹿女擦去了眼泪。
“为师不喜欢你哭”
小鹿女吸了吸鼻子,坚定的点头表示自己不哭了。
藤无炎招手给旁边的属下,吩咐让他们保护好自己的徒弟,小鹿女瞳孔猛缩,难道师父要离开?不带自己吗?
藤无炎让她乖一点,他要去处理一些事,等事处理好了,藤无炎来接她。黑衣男子也是反抗的说道:我们保护了她,那殿下您呢?
藤无炎面色阴沉,冷声说道:“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当藤无炎转身欲离去之际,小鹿女忽地再次唤住了他,“师父,我还没有名字呢。”
藤无炎抿了抿唇“就叫媚英吧”
藤无炎来到翼人的核心地带,三法堂,其他长老出去办任务,留下了六位长老坐镇。当六位长老察觉到了藤无炎的气息,已经来不及了。藤蔓包裹住了整个大殿,密不透风。
一位长老大吼道:暗夜藤。
藤无炎从门口直挺挺的向几人走来。冷着脸质问几人,陆锦然背后的伤是不是你们伤的,几人一个寒战没有回答。
“很好”藤无炎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只见他轻轻一挥手,数条藤蔓便如灵蛇般缠绕住众人。一位长老不知死活的高声怒斥陆锦然与夜界的勾结:“陆锦然,你这个叛徒!夜界之人果然卑劣无耻!”长老言辞愈发激烈,却忘了此刻性命已完全掌握在藤无炎手中。面对此景,藤无炎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手腕微动,那长老的喉咙便被骤然收紧,生命随之消逝。此时,另一位长老无意间瞥见藤无炎周身弥漫的寒气,心中惊疑不定:植物属性怎能与冰水系相融?惊讶之余,他脱口而出:“你... 你竟是混血儿!”
“不应该呀!混血儿一般都痴傻,为什么他一点都不……他是怪物”
“来人啊,来人”
“别叫了,外面的人我都杀了”
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三法堂瞬间被凝结成一片冰封的世界。藤无炎缓缓伸出手,轻轻按在其中一座冰雕之上。随着他指尖轻巧却蕴含巨力的一压,整个殿堂仿佛脆弱的琉璃,顷刻间化为无数细碎的冰晶,散落一地。留下一道冷冷的笑意,藤无炎未再回首,径直离去。是啊,我就是怪物,而且还是一个嗜杀怪物。
藤蔓四起,藤无炎捂着自己的半边脸,神识内一朵暗夜花钻出了水面。体内的封印在弱化。体内的暗夜力不停的往外释放。
在夜界,坐在宝座上的夜帝缓缓睁开了赤红的眼眸,夜君看出了夜帝的心思。离开了灵宫。
“你不躲了吗?我的殿下,本座这就来接你。”男人恰到好处的勾了勾唇角。
藤无炎回到了寻山,闭了关。没过多久三法堂长老被神秘人所杀,现场一片废墟,除了很潮湿外,找不出一点破绽。
在神素殿,神主满脸愁容,因为太巧了,死的人都是伤了陆锦然,可他的性格又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是隐藏,他也不会多说,因为世道本就弱肉强食。
而在这边陆锦然在蓝楹树旁来回思考着,不时看向藤无炎闭关的地方,死的人都跟自己有关,会是谁在帮我?会是藤无炎还是球球。他有预感藤无炎的嫌疑最大。球球在一边干着急。
球球飞下树变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气急败坏的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怀疑我们。
陆锦然看到变成人形的球球,心里更是怀疑。
球球气的跺脚“你知不知道你受伤的时候,我家小炎儿是有多担心你呀?为了你,她甘愿冒险找药草,我担心你是因为怕她找的药草毒死你”
藤无炎闭关之处的门扉缓缓开启,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随风轻扬,几缕发丝拂过她那对尚未完全化形的耳朵。肌肤胜雪,青蓝色的瞳孔深邃而明亮,唇瓣微红如樱。她精致的五官搭配着一袭雪白衣裳,裙摆上绣着朵朵暗夜之花,这一刻,仿佛所有的色彩都凝固在了陆锦然的眼眸之中。
陆锦然看呆了,球球却在一旁抹泪“你这么美,自古红颜祸水,小炎儿你的命运会将如何?”
藤无炎轻轻的呼唤了两人的名字,陆锦然愣住了,他可以听懂藤无炎在说什么了。
陆锦然此时的脸有点发烫,心脏也止不住的狂跳,想到小白兽形态的无炎,每天晚上都搂着入睡,完了,完了她可是女子呀!
藤无炎迈步走近陆锦然,正欲开口询问缘由。陆锦然却似受惊的鹿,慌乱地倒退几步,旋即转身疾行而去,只留下一抹残影与空气中尚未散去的紧张气息。一旁目睹这一切的球球,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不由自主地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响声。
藤无炎轻拍了球球的肩头,随即身形一掠,越过他的身侧。望着陆锦然逃离的方向,藤无炎的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抹弧度,笑意在眼底悄然绽放。
少年脸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于藤无炎视线不及之处,他的愤怒已悄然积聚至顶峰。
藤无炎我陪你度过了这么多年,你体内两个灵魂到底对我是什么情?是你的男儿身有七情六欲,还是你的女儿身有七情六欲?每次都是那么小心翼翼,所以我不允许你喜欢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