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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龙吟纪史

一阵天旋地转后,云希与风弈重重地摔落在地。

风弈咳……云希,你没事吧?

云希……咳咳,我没事,别担心。

有些吃痛的爬起,看向四周,云希发现她和风弈打开的柜子其实是一个单向传送的空间门。

这个空间门连接了宝库与他们两个现在被传送到的地方——一座有些昏暗的大殿。

风弈这里是哪儿?

云希我也不知道。

云希这里的布置与王城大殿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从窗外的风景来看,这个地方应该是建立在王城的最顶端。

风弈有没有可能这里是理事大臣秘密建造的地方?

云希有可能。

云希……等等,那是……?

云希看向大殿之上,大殿的中央筑有一个高台。一枚刻有黑色巨龙的纹章悬浮在半空中,在一个透明的球体中闪耀着光:

云希快步上前,向着那枚纹章走去。

云希(内心os:原来王族纹章被理事大臣存放在这里了……)

云希看向四周,眼前空旷的大殿内没有多余的摆设,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动。

云希(内心os:似乎有些太顺利了……?)

云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松了穿过透明的屏障。

看着即将触及的纹章,云希的心中却产生了疑虑。

风弈是你要找的哪枚纹章吗?太好了……我们这算不算是误打误撞?

犹豫之间,风弈的声音从高台下方传来,言语中满是由衷的欢喜。

云希风弈,你不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些太顺利了吗……?

风弈顺利不好吗?拿到这个纹章,你就可以取回王位了。

云希可是我总有种被人“瓮中捉鳖”的感觉。

云希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了一个突兀的声音。

理事大臣真可惜,到最后一秒我还心怀侥幸……你不是王族。

理事大臣不过没关系,至少你还有着最后的价值——让我看一场好戏。

理事大臣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大殿的厅门前,脸上满是阴冷的笑容。

风弈他怎么会……?

云希果然,我们被“瓮中捉鳖”了。

理事大臣说实话你们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好心动了手脚,你们根本找不到这里。

风弈你在说什么?!

云希这一切是你早就安排好的。

理事大臣挺聪明的嘛,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理事大臣下面的时间,就留给你们表演了,呵呵呵。

理事大臣呵呵一笑,便转身离开。大门合上时传来了闸门重重落下的轰鸣。

最接近天空的高处,此时成为了牢笼。

风弈额……

台下传来了痛苦的呻吟,云希发现风弈正捂着自己的脑袋,神情难忍。顾不上其他,她飞快跑下阶梯。

云希风弈你怎么了?!

风弈不、不知道……他一走就好痛、好痛。

云希伸手摸上风弈的前额,试图让他好受。环顾四周后发现有细微的粉末漂浮在空中。

粉末落在地上,点燃了隐藏在大理石表面的阵图。

毫无疑问,理事大臣要把这个大殿变成坟墓。

风弈痛……好痛。

风弈主人……我痛,我……好难受……

风弈弯着腰大口的喘着气,小声呻吟着。

此时他的痛苦越演越烈,开始不安地挣扎着,肌肤上时不时泛出绿紫色的鳞纹,很明显已经陷入了精神紊乱。

云希风弈……

联想到理事大臣临离开这个大殿前所说的话,云希一刹那感到自己的呼吸一滞——由于契约的存在,理应由她承受的痛苦全部被风弈承担。

等他的精神完全崩溃,就会彻底陷入癫狂,直至亲手将她杀死。

风弈云希……你听我说……接下来我、我可能无法控制我自己,你……

风弈离开这里……或者,杀了我……

风弈总之,只要别让我伤害你……无论你做什么,都可以……

风弈断断续续的说着话,此时他的状态越发糟糕——原本绿宝石般的眸子变成了血红色,眼白里布满了红血丝,仿佛下一秒鲜血就会滴下来。他的额上泛出细汗,体温也烫的骇人。

云希(内心os:这样下去不行!一定有办法可以救风弈……快想起来啊!)

云希用力的捏了一把自己的小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内飞快检索着从书库里的书中学到的知识。

云希不是治疗伤口,也不是龙骨畸形……是和精神紊乱有关。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古老又危险的术法跃然于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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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希敲碎了大殿中某一扇窗户的玻璃,将其碎片充当利刃,毫不犹豫的把手掌心割开一道口子。

然后她迅速结印布置阵法,并把手悬在风弈的唇边……

云希嘶——

这个术法,正是以鲜血为媒介,将人的意志与龙的精神/记忆世界联结,如果能在其中把龙唤醒,就可以使其脱离紊乱。

但凡事都需要代价,使用这个术法的人所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的寿命。

云希看着自己的鲜血一滴又一滴落入风弈的口中,将他苍白的嘴唇染成了红色。

强忍住痛意,她把右手覆在风弈的额上,吟唱起了术法中的颂文。

云希我予此契约以我个人之名,将眼前吾之灵魂与血奉上,以此为祭品,吾愿以灵魂为契约,签订终生之协议。从此吾将随汝同在,汝之命运将与吾共存,于此,契约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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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云希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血红色的世界”。

眼前的天空仿佛连接着大地,到处是一片压抑的昏黄,空气中充斥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血腥与腐臭。

而这股气息不来自其他,正来自无数条龙的尸体与肆意流淌在地上的鲜血。

人类正利用术法与日渐精进的武器围猎着龙族。反抗者死,顺从者生……这是所谓强者的手段。

不远处,烟尘滚滚中,一名战士高举银剑,杀死了一条龙。

那条龙重重倒在地上,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云希,永远无法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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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艳的火光四起,吞噬着周遭的一切,血与泥土的颜色融合在一起,将大地染成无尽的黯色。

巨龙的尸体堆积着,长长的龙背上插满银剑。由巨龙尸首围圈的中央,风弈正跪在其中。

同族的血沾满了他的衣袍, 他无措地抬起头,神情凄楚。

风弈为什么……会这样……

风弈我们并没有错!

风弈我们只是想……自由地活着。

苦涩的眼泪自风弈的眼眶流出,充满悲戚又无声无息。而这泪水,却无法熄灭已经燃起的贪念之火。

风弈为什么不一起杀了我……

风弈为什么……那时不杀了我!

没有人听到风弈的哀求,也没有人愿意去倾听。

透过他盛满泪水的眼眸,云希看到一头很小很小的幼龙的身影。

他流着眼泪跪在与风弈相同的位置,用前爪轻轻碰了碰一旁巨龙的尸体,而后发出了痛彻心扉的哀鸣。

云希(内心os:风弈,这是你的过去吗……?)

云希风弈……醒过来。

云希你不能被困在这里……永远都无法走出。

云希你还活着,还有更多的可能,你一定可以重获自由。

风弈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风弈我们只不过……生来就是龙而已。

云希没有,你,还有你们……都没有错。

云希说完,来到风弈的面前,以相同的姿势跪坐下来,然后抱住了风弈。

被云希拥抱住的风弈流着眼泪,身体不住的颤抖。

云希风弈,跟我走吧,不要再停在这里。

风弈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儿……?

云希我会带你去……你最想去的地方。

风弈我最想去的地方……我可以相信你吗?

云希当然,我们约好了的,我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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