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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龙吟纪史

自那晚之后,奥黛丽便如查尔斯所期盼的那样和他共同推进节日事宜,直至欧诺弥亚之夜正式来临。

因为不确定城中是否会再次出现突发情况,她甚至起草了多个计划以进行应对。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节前这几日相当和平。

用其他辅佐官们的话来说,简直就像是受到了神律欧诺弥亚本人的祝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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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节日气氛被推至高潮,执政官府邸便成了这座岛屿最为安静的地方。

辅佐官大多去了城里或是在休假,只有奥黛丽还留在会议厅,将桌上散落的资料整理成册。

奥黛丽这下就差不多都完成了吧。

目前的成果也正如她之前推测的那样,改写圣痕的咒文规则并非不可能,只是需要冒不少险。

奥黛丽(内心os:也不知道查尔斯会不会同意我做这些尝试。)

府邸外传来烟火迸开的隆隆声音,墨蓝色的玻璃窗顿时被泼上瀑布状的幻光,从玻璃的倒影之中,她能看到查尔斯仍静静坐在主座上。

即使隔着一层影子,她也能察觉到他已经像这样看了她很久。

奥黛丽查尔斯,一起出去看看吧?

奥黛丽难得的节日,如果只是待在这里远远看着,总觉得错过了什么。

查尔斯……我还没习惯太热闹的地方。

话虽如此,查尔斯却同奥黛丽一样,循声望向了烟火的升空处。

他轻轻摩挲了一会儿主座扶手,似乎先进行了一番思索,末了才向她开口。

查尔斯不过你说得对,这么好的节日,像往常一样待在这里确实很可惜。

查尔斯除了城里,我还知道另一个地方可以散心。

查尔斯你要一起来吗?

奥黛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查尔斯好,你先等我一会儿。

可查尔斯离开会议厅后,奥黛丽在原地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回来。

她不禁越发觉得奇怪,正打算去王座厅外的走廊看看情况,却听到了一阵风声。

奥黛丽(内心os:风声?怎么回事?)

只见会议厅另一侧的露台之外,有什么庞然大物正缓缓降落:

奥黛丽查尔斯?!

奥黛丽快步跑了过去,紧紧抓住露台栏杆。

那头龙几乎和夜色混为一体,此刻正安静地注视着她。不需要任何需要沟通,她已经明白了他的邀请。

于是她最后看了一眼会议厅,确认没人看到她正徒手翻越栏杆后,轻快地跳向巨龙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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翱翔在无边际的夜色中,奥黛丽感到自己的头发不断被风扬起,脚下的景色正在逐渐放大。

等巨龙稳稳落向地面,她才意识到自己被带到了一处远离城市中心的湖心小岛上。

又是一阵强风席卷而过,重新化为人形的查尔斯一步步向她走了过来。

查尔斯为了不引起民众的恐慌和其他不必要的麻烦,我想散心的时候就会独自来到这里。

查尔斯如果再往那边走上一段距离,就会有歇脚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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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绕着小岛边缘走了一会儿后,查尔斯和奥黛丽很快找到了一块可以容两人并排而坐的石头。

奥黛丽查尔斯,湖里好像有人。

奥黛丽指着湖的一处说道。

查尔斯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艘装饰精美的小船正在缓缓航行。

如果再仔细听,还能听见船上的人们正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查尔斯他们是我的同族。

奥黛丽生活在西塞罗岛上的龙族?

奥黛丽这么晚了,他们这是要去旅行吗?

查尔斯算是吧。确切的说,他们踏上的是一次没有归程的旅行。

虽说现在是在议论其他人,奥黛丽却感到心中的某个部分被用力揪了一下。

奥黛丽没有归程的旅行?

查尔斯嗯。

查尔斯我其他的族人都是这么离开西塞罗岛的。

查尔斯收回视线,他的目光柔和得如同空中闪烁的群星一般。

查尔斯……长久以来,我这一支族群确实受到了各种眷顾,早早持有了超前的力量和智慧。

查尔斯但这股优势不可能一直存在——总有一天,你们会迎来完全属于你们的人、治的时代。

奥黛丽那你呢,查尔斯?

查尔斯对龙来说,我们能教的都已经教给你们了。咒文、律法、管理这座岛屿的方式……

查尔斯所以完成神赋予我们的使命后,我们会去更适合长居的地方。

查尔斯那里远离权力中心,战争、死亡和伤痛都不会到达那里。

查尔斯任何咒文或是圣痕也不会向我们施加影响。

尽管查尔斯并没有明说,此时奥黛丽已然有了隐约的预感。

奥黛丽(内心os:对于查尔斯来说,离开真的是必选项吗?)

查尔斯要是你对那个地方感兴趣,我可以告诉你更多关于那里的奇闻异事。

奥黛丽可不可以不要走……

查尔斯什么?

奥黛丽我的意思是,如果想要消减圣痕带来的负面影响,并不是只有离开一条路可走。

奥黛丽查尔斯,如果我说我可以找出方法解决这个问题,你会放手让我去做么?

奥黛丽只要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改写附着在圣痕上的咒文——

查尔斯先等一下。

查尔斯突然朝奥黛丽摇了摇头,看向执政官府邸的方向。

查尔斯你听。

一声爆响从遥远处传了过来,远比焰火更明亮的光芒将整片天空照得透亮,混杂着难辨来源的异响。

奥黛丽是爆炸!

奥黛丽腾地站了起来,查尔斯仍盯着光芒散出的源头,表情晦暗不明。

查尔斯不仅是爆炸,还有其他的声音。

查尔斯说完,向奥黛丽抛了个眼神,示意她赶快跟上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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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黛丽刚和查尔斯回到会议厅,就听到下方的街道传来一声高呼。

青年让暴君滚出来!

市民愤怒的声音中混杂着与骑士们的推搡声。

自以为是的“正义者”高举叛旗,掀起了暴乱。

青年我们沉默着等了这么多天,不就是为了现在吗?

青年什么强大的龙族,试问你们那一代不是为了权力自相残杀!

青年你们龙统治得了这里,我们人类就不可以吗?

青年试问辅佐所谓执政官的辅佐官们,哪一个不是有识之士?

青年让出这个位置,交给更贤明的人!

眼见带头暴乱的人越说越过分,奥黛丽忍不住了——

奥黛丽(内心os:不能再放任不管了,这一切必须澄清!)

奥黛丽查尔斯,我先去找其他辅佐官——

查尔斯为什么要走?

奥黛丽欸?

查尔斯他们有句话说的很对,你身为人类辅佐官,确实有足够的学识统治这里。

查尔斯我记得你刚才说想改写圣痕咒文……看样子,你是希望创造一种更安全的让渡方式?

查尔斯不通过生死轮回,而是像普通官员选举一样将圣痕一代代传承下去。

查尔斯你这个想法很不错,所以现在……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奥黛丽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让我尝试改写圣痕咒文?

查尔斯没有回答,只是以眼神示意让奥黛丽往府邸外俯瞰。

冲突仍在继续,如果不及时阻止的话,就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查尔斯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哦~,你也不想事情变得更糟,对吧?

灯火摇曳,给查尔斯的脸蒙上了一层暗色,他的表情也变得越发诡异。

奥黛丽……我明白了。

查尔斯别紧张。要是实在担心,就看着我的眼睛。

奥黛丽那我开始了。

查尔斯向后退了几步坐到主座上,奥黛丽则在他的身前站定,向他倾身而去。

时间仿佛变得缓慢,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奥黛丽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她一边摸着查尔斯的头发,一边从头发顺着摸到了脖子上。

然后,她将手慢慢收紧。

奥黛丽……其实你根本不是查尔斯,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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