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容不得自己做更多的思虑,如果她真的再好好细细的思虑下就应该明白。以天界跟幽冥界的水火不容的关系不可能任何驻守都不委派。这就像是国家的边界一样,任何国家就算旁边的国家没有任何的危险都不会没有一点点驻兵。除非真的有让冥帝觉得会很安全,不需驻守的原因。
邝露一点点的走入那片偌大的暗沉空间,一片阴森,一片胆颤心惊的寂静一点点的消灭了邝露心中的镇静,越来越多的心惊胆颤占领了邝露的心头。
是什么声音在邝露的耳边响起,那似是一种猛兽低低的喘息,那声音在如此的静谧中惊得邝露心惊肉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邝露不知自己是要往前走,还是往后跑,远远的一处都可以看见天界的云海中白的发亮的光。那是她在冥界好久好久未曾看见过的光。
是怎样的一种情绪,是激动,是紧张,是害怕?邝露叮咛自己:别慌,别慌,可汗一股脑儿地往外冒。
邝露往前再踏出一步,赤红的岩浆毫无征兆的从天而降,就像是一条条火龙,争先恐后的钻进了下面的深谷。流动的火焰,似一条条张牙舞爪的巨兽,在朝邝露耀武扬威。
远处那里似有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影子,一点点伸展开它巨大身躯。那巨大的身躯在岩浆火红的光影中映出巨大阴影将邝露完全的罩住。
邝露真的在幽都待的时间久了,忘记了这里根本不可能平静了?这可是幽冥之界啊?
那巨兽特别特别的高大,样子有些像牛,长着四尾一角,它的毛发很长,就像披在身上的蓑衣,吼叫声如雷劈石,那声音似豹非豹,声如洪钟。
这里是幽冥界啊?这里就是俗话说的地狱啊?
一点点走来时,她还曾看见过几只零星的玄鸟,玄蛇,所有的生物都被涂上了黑夜的颜色。而越靠近这里,什么都不曾有了。
这是上古时期的神兽,獓狠。
邝露怕了,她的武力值一直不是很高,在穷奇面前也不过两个回合。如今却要独自面对可与穷奇一争高下的獓狠。
邝露的腿很抖,她真的只想离开这个让她害怕的地方。
她恐惧地一点点退缩着,但眼前的凶兽却那般的盯紧了她,眼神都已似要将她吞噬掉。
她双腿已发软,眼前的巨兽就是魔鬼,她想逃离却已不行。巨兽已压倒之势扑了过来,邝露只能祭起术法与其缠斗。她腰间缠着一柄随身携带的软剑,她尽了全力。她知今日她只有最后的机会,无人来救,她真的会死于这上古凶兽之口。
今日,她做了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怎会走这条路,无人看守的路又启是一条简单的路。
邝露被巨兽的尾巴所甩中,头开始嗡嗡的响起来,一口腥甜之气已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
邝露再过去缠斗,又一次被甩飞出去,那口腥甜之气终于喷涌而出。
邝露真的输了,眼前有些黑暗一点点在吞噬她,连眼前火红的熔岩都已不那么明亮了。
是什么人飞跃而来,是什么人在与那凶兽打斗,隐约中似听见了龙吟之声,兵刃入体声,上古凶兽的嘶吼声。许久,许久之后,邝露感觉到一个有些湿漉漉的身躯,抱起了她。她闻到许多许多鲜血的味道,那血也是热热的,不同于那冰凉的怀抱。
邝露抬眼去望,那是一个那般绝美哀戚的面容,带着那么多她不懂的怜惜与心惊。那黑色的衣袍几乎都已被红色的血所沁湿。
邝露感觉到那臂膀有些轻微的发颤,但坚定的抱起了她。转眼已到了她第一次醒来的屋中。
男子很快陷入了昏迷,倒在屋中的地上。邝露在这黑黑的屋子中,点了灯烛,然后再努力的将男子扶起到榻上。
男子本就苍白无血色的脸越来越苍白,本就缓慢清浅的呼吸越来越清浅。邝露害怕极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从来没有人舍弃自己生命也要来救她。
男子的伤真的很重,邝露解开男子衣袍时,那是凶兽利爪抓伤的痕迹,很多很密。腰腹处有一处伤口最深,几乎伤了内腹。
邝露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为了她,这是为了她。
邝露努力的使了仙力帮冥帝冥夜治疗伤口,一点点一丝丝的,伤口终于慢慢的在恢复。
她治疗好前胸的伤口又去治疗背后的,却不曾想被一男子低沉的声音所吓到。
“这上面就是天界,你还不走?”
“你受伤了。”邝露说。
“也许,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你不走吗?”
“你受伤了!”邝露固执的又重复一遍。
邝露感觉男子转眼搂过了她,将她直接压在了身子下面。邝露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发出了一阵轻呼,她吓坏了。
“你以为这样的我,还能对你做什么?让我抱一会。”
邝露真的不敢再动,男人身上还有很多的伤口没有处理。她刚刚也只是处理了比较严重的几处,她好怕碰疼了他。
男子赤裸着上身,精瘦干练的胸腹,隐约带着肌肉线条的臂膀,无端的让邝露脸红心跳。
邝露有些不安的不知眼睛应该往哪里看。见到床尾有一床薄被,使了术,用那被子将两人盖住。
那臂弯环住她,用了很大的力度。那身体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有些不适,但她也没再敢动。
男子身上依然有很重的血腥味道,那味道却慢慢的催眠了她。许是这一天,她也很累了。她也听着男人的呼吸声,将头靠在男人的胸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