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好笑,近日偶然听到一则无稽流言,说是贵国礼王贪生怕死,不敢亲至我安国,曾经私下逃离。我本来也不信,可引进使大人奉圣上旨意亲来探望,你们却一直推三阻四,莫不是礼王再次出逃了?”
鸿胪寺少卿范东明眯起眼睛,犀利的目光直直刺向杜长史。
“胡说八道,你们实在太过无礼!”杜长史气得胡子抖个不停。
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刻,宁远舟率先闯进屋中,阻止了他们,“住手,引进使大人带这么多人来,是在吓唬人吗?”
李同光缓缓回身,轻蔑一笑,“怎么,你害怕了?”
不等宁远舟回答,他继续说道:“本使与礼王殿下地位相当,此次是奉圣上旨意前来接待礼王,而礼王却刻意避而不见,是在蔑视圣上,蔑视我大安吗?”
宁远舟皱紧眉头,长庆侯想给他扣罪名,如果他真应了,不仅梧帝救不出来,他们整个使团都要被扣在安国了。
可是殿下昏迷不醒,如果让他带人进去,大夫一旦把脉,就会知道殿下是女扮男装,同样是蔑视安国。
李同光轻笑着等待他的回答,脸上是明晃晃看好戏的神色。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于十三进来了,他抱拳躬身:“礼王殿下身体抱恙,让二位大人久等了,实在抱歉。”
宁远舟与他对视一眼,心里立刻有了数,“烦请引进使大人进去之后屏息静气,如果打扰到了殿下,导致病情加重,贵国国主也会不开心吧?”
李同光眯了眯眼,笑着说:“刚好本使带了两名大夫,此次奉怀庆公主之命,送来的礼品中不乏有人参、灵芝等药材,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他拍了拍手,身后的羽林卫呈上了礼品,描边精致的木盒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上好的药材。
于十三提起一口气,长庆侯果然不好对付,希望这次别出什么岔子,怎么之前没打探到怀庆公主居然跟他一起来了合县?
宁远舟收紧手掌,他们特意备了药材和大夫,见不到殿下,他们不会罢休的。
“请吧。”
宁远舟若无其事地领着李同光去了礼王的房间。
李同样隔着屏风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眉眼与梧帝有几分相似,应该不是充数的宗室子。
最后那两名大夫也没派上用场,任如意假扮湖阳郡主拦住了欲上前诊脉的大夫,言辞凿凿令人不能拒绝。
“湖阳郡主?”
听月摸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联系起出发前邓恢传到公主府的消息,看来湖阳郡主应该就是任辛姐了。
“可她分明是师父!师父为什么不认我呢?”李同光蔫头耷脑地蹭着她,头顶聚集了一大团乌云。
师父对他恩重如山,一直尽心教导他,哪怕她时常冷着一张脸,但他清楚,师父只是外冷内热。
师父对他来说,亦师亦友亦是家人。
雄赳赳气昂昂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时变成了耷拉着脑袋、失魂落魄的小狗。
“许是任辛姐另有目的吧,有可能她心底早就认出了你,只是暂时不能与你相认。”听月拍了拍他的头顶,话里多有劝慰。
李同光眼里藏了浓重的阴云,嘴角下撇,他抬头看向听月,懵懵地问道:“真的吗?”
他可怜巴巴求着认同的模样,猛地戳动了听月的心,连连点头答道:“真的,一定是这样。”
“对,师父她肯定有事在身!”李同光埋在她柔软的胸前,鼻尖轻蹭几下。
鼻尖香气扑鼻,滑腻的肌肤混合着柔软的暖香,李同光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啪”地一声打在了他脑门上,同时打断了他无限的遐想。
“既然没事了,就赶紧起来办正事。”
听月冷漠无情的嗓音从头顶上方响起,李同光身体一僵,不敢怒也不敢言。
“哦。”他乖巧懂事的坐正身体,连忙拿起桌案上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