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县驿馆内,几人相对无言。
“真是岂有此理!那位公主也太贪心了!”杜长史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忍不住心急上火。
“话不能这么说,只有舆图的两座城池她不信也很正常,毕竟要想平安救出梧帝,她所费的人力财力,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任如意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淡声开口反驳。
梧帝囚在永安塔,塔里机关重重,外面由羽林卫、朱衣卫和禁军三方把守,仅靠他们使团里的这些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更在意的是阿月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安帝的用意不止于此,究竟是在指向什么?
“怀庆公主既然能狮子大开口,说明她是有一定把握的。”于十三摸着下巴,美色的冲击力太大,他的心头现在还隐隐颤动着。
难怪怀庆公主受宠,只是一直藏在皇城里,甚少有人知晓其华美。
当那双眼平静地看过来时,摇曳生辉,既清又艳,以他见多识广的目光来看,那位公主绝对是当之无愧的九国美人之首,不自觉地,他又有些走神。
“的确,公主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即便六年不见,一个人的性格也不会改变太多。”任如意淡淡颔首,阿月今天一定认出她了。
“我也相信她说的话。”杨盈忽然开口,迎着众人望来的视线,她捏着掌心,再次表述,“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没有说空话,她应该真能帮到我们。”
杨盈紧张地握拳,怀庆公主身上有一种魔力,或者说是运筹帷幄的自信,她和皇嫂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但她们的内心却莫名相像。
在场的几人纷纷看向宁远舟,等待他的意见。
宁远舟沉吟须臾,缓缓开口:“安帝要十万两黄金,我们不可能一下儿全给了他,为了防止安帝翻脸无情,我们留下五万两黄金换成银票。如果怀庆公主能说到做到,这五万两银票给了她也不是不行,但我们要如何保证她不是在欺骗我们呢?”
梧帝死不足惜,但一定不能死在安国,否则会再次挑起两国战争,而且天道兄弟的冤屈,只有梧帝能够洗清。
钱昭摸着杯子边沿,淡声说:“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不妥,以那位公主的性格来看,她其实不太相信我们,五万两黄金是她要的诚意。”宁远舟拧着眉摇头。
“诚意给了她,她要是反悔,我们直接性命不保。”孙朗摸着兔子,柔软的触感也不能完全抚平他心里的焦躁。
“今天她认出了我,我晚上会去见她一面,顺便替你们问一问她的目的。”任如意喝完杯子里的茶水,视线扫过众人愁眉苦脸的模样,终是有些于心不忍。
“如意……”宁远舟欲言又止,只沉默地盯着她。
他不希望每次使团遇到事情都要靠她的人情解决,情分这种东西用一次少一次,况且她不欠他们什么。
“如意姐,我们大家一起,一定能想到办法解决的。”杨盈扯着她的衣袖,努力劝说她。
“想什么呢,我哪里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公主尽心尽力的帮助我。”任如意浅浅一笑,摸了摸杨盈的头顶。
入了夜,月色凉如水,寥寥几颗星星稀疏的挂在夜空,一闪一闪的散发着黯淡的光芒。
宁远舟握着任如意的手,两人依偎在一起,抬头仰望夜空。
“如意,你千万要小心。”宁远舟温声叮嘱她,眼里藏着无尽的爱意。
“放心吧,我的身手你还不信啊。”任如意摇晃着他的胳膊,脸上笑意盈盈。
“我走了。”她踮脚抱了他一下。
“好。”宁远舟扬起唇角,心里的担忧却没少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