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咸福殿,安帝皱眉批阅着奏折,抬头看见走进书房的听月,面上瞬间扬起一抹微笑。
“怀庆来了,快坐。”安帝从书案后面起身,坐到八仙桌前。
听月倒了一盏茶递给他,黛眉微蹙:“父皇忙于政事,可也要保重身体呀。”
“好好好,父皇知道了。”安帝无奈地摇摇头,转而问她,“今日礼王去永安塔见梧帝,有发现什么不妥吗?”
听月随即给自己倒了杯茶,她假装回想了一下方才的事情,一本正经道:“回父皇,儿臣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梧帝一眼就从三人中认出了礼王,然后他们在屋内交谈片刻,也只是关心了梧帝的衣食和心情。”
安帝了然地颔首,慢慢饮了一口茶,“有你和少卿在一旁,他们自不会多说什么。”
他特意安排两人假扮礼王,就是在试探礼王是不是先帝血脉,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听月状似无意地说:“最近大哥和二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争相往儿臣的公主府送礼,自从我回到安都以后,每天都快被他们的礼物淹没了。大哥二哥手里有钱就算了,这点礼物算不得什么,反倒是儿臣寝食难安,生怕两位哥哥日后找儿臣还礼,父皇可要给我做主呀!”
安帝闻言嗤笑一声,这两个蠢货在朝堂上争斗不休,日夜盯着他屁股底下的龙椅,他还没死呢!
原以为撸了他们两个的差事,拔去几个爪牙便能安生几天,好好反省反省,没想到他们反而变本加厉,居然打起了怀庆的主意,想拉拢她替自己美言,蠢货!
安帝探究的目光转到她身上,盯了她好一会儿,听月满脸无辜,撒娇地扯着他衣袖:“父皇是要偏心大哥和二哥吗,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儿臣可不依!”
安帝朗笑道:“不过一点薄礼,收便收了,父皇给你做主。不过朕平日里也没短过你金银珠宝,怎的连这一点礼物都不放过,真是小贪心鬼。”
他心底冷笑,老大老二以为他们私底下做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吗?还好怀庆主动坦白了,否则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单纯怯懦、天真烂漫了。
听月双颊绯红,难为情道:“前朝之事儿臣一窍不通,无法替父皇分忧,还好有大哥和二哥在。儿臣只喜欢金银俗物,想着等父皇征战天下时,也能助父皇一臂之力。”
安帝开怀大笑,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嗓音里带着几分怀念:“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性子像极了你母妃,从前柔妃还在时便常伴朕左右,替朕排忧解难,可惜……”
他叹息一声,曾经微服私访时无意间遇到了柔妃,惊为天人,所以他使了手段让她进宫。一开始柔妃很抗拒他,后来两人关系渐入佳境,也浓情蜜意过一段时间,便是那个时候有了怀庆。
柔妃性格娇软纯真,出尘不染,是这宫里唯一一抹白色。
皇后太过聪慧,总能猜透他的心思;淑妃过于张扬,喜爱拈酸吃醋;初贵妃小意温柔,却另有所图,宫里众多嫔妃,就属柔妃合他心意。
可惜她身体孱弱,早早就离开了。
听月内心无语凝噎,面上却双眸含泪望着他:“父皇心里能惦记着母妃,若母妃泉下有知,想必也会很欢喜的。”
安帝拍了拍她的手背,“不提这些了,这两天堆积的奏折太多,朕抽不开身,今日便不留你用饭了。”
听月识趣地拭去泪珠,福身告辞:“是,儿臣告退,父皇要保重身体才是。”
“嗯,回吧。”安帝坐回书案后面,拿起一本奏折翻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