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雪蕙回了宫中,除了沈芷衣外,在这些伴读里,和她走得最近的就是姚惜和尤月了,其他的人她倒不是很亲近。
对于姚惜曾和张遮定亲之事,她敢说当时劝姚惜去见张遮的提议,绝没有存着半分私心,就算到最后姚惜和张遮两人退了亲,她对姚惜也是坦坦荡荡,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这愈发入了冬日,雪下得就越发频繁了。她蛮喜欢雪的。
一日。姜雪蕙拿着一个装了米饭的小碗放在角落里,喂着一只从冷宫方向跑出来的野猫,那是一只通体毛发纯黑的黑猫,眼睛好似闪着绿光一样。
头一次是偶然遇上的,喂了一次两次,这猫就会自己来找她了,她还给猫洗过了一次澡。
转头遇到谢危,倒是在意料之外。
站在雪中披着白狐裘的少女。那怀里抱着一只狸奴。
雪!猫!这两样东西格外刺激着谢危的神经,他脚下后退了一下,身体有些控制不住地战栗。
姜雪蕙谢少师。
她单纯是这么礼节性地喊了一声,就要抱着猫从谢危旁边走过的时候,那白日里绿油油的猫眼在他眼里看来分外诡谲,好似和幼时的一幕合在一处,仿佛它会在雪中活生生地啃咬人的血肉一样,叫人唯恐避之而不及,谢危身体紧绷得不行,像是如在弦上的箭矢一样,她从他身上嗅到了一种浓重的药味。
这个谢危有病?
事不关己,反正是跟她没关系,她才不管。
自打入了冬日,谢危越发难熬了,他本觉得头痛得厉害,却忽然在风中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他不由地一怔,竟然觉得头痛症舒缓了些。
是红梅的味道?不是!那是从哪里来的香气?
“你是姜雪宁的姐姐!”谢危喉头滚了滚,身体里的血液好像都有些因为激动而发热,他渴望那种香气,登时间他两手探了过去,就是上前要攫住她的双臂,连她怀里有黑猫一时都顾不得了。
却不想她身法极快,霎那间就旋开了身,狐裘披风的一角扬开了干净又飘逸的弧度,衣袂翩翩,暗香轻浮间,她闪了过去,避开了不必要的接触,和谢危迅速拉开了距离,她怀里的狸猫“嗖”的一下就跳了下去,溜了,跑走了。
谢危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去考虑姜雪蕙一个被养在深闺,素来不见外人的大家闺秀身手怎么会这么灵巧的事。
只见她眉头微颦,对谢危不合时宜又有些逾矩的举动不禁有些恼怒,呵斥道。
姜雪蕙谢少师请自重。
谢危盯着她,沉着一张脸,双瞳里绞着阴鸷的凶光,暗沉得不可测,身上透着一种寒意,犹比这冰天雪地里的森冷更甚,道:“你身上用了什么香包?给我!快给我!”
姜雪蕙微微凝眸,视线从谢危五官的神情里掠过,瞧出了他这时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对劲,略一思量,还是摘下了腰间的香包,道。
姜雪蕙你是说这个香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