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这个香包给我!”谢危倏然就把她手里的香包给抢了过去,带着一如在大漠里走了很久的人终于见到了那么一点点的水源一样的饥渴,带着一如快要溺死的人抱住一根漂浮在水面的枯枝一样的求生意志,他神色疯狂又偏执,两手抓紧了香包,拼命地嗅着上面的香气,道,“不够!不够!不对,不是香包,我要的是你。”
谢危冷得如刀刃一般的眼神一厉,猛地盯向了姜雪蕙,恍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但是在他马上有所动作,像恶狼似的向她扑过去的时候,一枚细微的银针被少女宛如嫩玉一般的纤指捏着就在空气里寒芒一闪,已经刺入了他的一处要穴,叫他顷刻间动弹不得了。
姜雪蕙即刻把香包从谢危手里夺了回来,扬起手就是冷冷地甩了谢危一巴掌。
像香包这种女儿家随身佩戴的东西,当然不能落入他的手里,否则若是被别人拿了去,有心人趁机发难,说她和外男私相授受,那她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谢危冷道:“你敢?”
姜雪蕙我既不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怕你惧你,也不是任你欺辱也一句话不敢说的软包子,受了委屈只会藏在心里,你最好相信我有能力杀你这一件事,只是我也不喜欢自找麻烦,徒生是非。
谢危望着她的眉目,她眉尖微挑,就似浅浅的春山丽色,一双如杏仁般的眸子灵动又鲜活地转了转,那里面寸寸秋波流转,烁光不止,仿佛会摄魂般,就像是一团活的、会流动着的漩涡,会把人给深深地吸进去一样。
她启了启樱唇,如清铃般的嗓音里似是带着一股神秘又无以言喻的魔力,缓缓道。
姜雪蕙看着我的眼睛。记住。谢危,你今天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更没有见过姜雪蕙。
这是完完全全的陈述句,甚至带着些命令和控制的口吻。
很快,姜雪蕙玉手一推,谢危的身躯倒了下去,他眼前的视物变得模糊起来,只在昏厥之前隐隐瞧见穿着那双绣有云莲的翘头宫鞋的主人往后施施然退了两步,亭亭玉立,步履徐徐,不紧不慢,仿佛踏在云端上行走一般轻盈娇柔,跟着就是转身离去。
等到有宫人路过这里,自然会有人发现谢危的。她无需考虑那些。
今儿下午本有谢危的课,只是众人等着始终也没见到谢危的身影,等了许久,才等来一个宫人姗姗来迟地说谢先生抱恙了,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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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
谢危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拿着墨笔在纸上大概地画了云莲纹,他脸色见不得好,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鞋上的云莲就是这样子。
“你这病再这么熬下去,早晚得出事。”说话的是吕显,是谢危身边的心腹。
谢危并未接吕显的话,喝过了送上来的一碗药后自顾自地道:“那一定是个女人,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要不然是我昏倒的时候她看见了没有管我,要不然就是我昏倒的事和她有关。”
他有心叫人去查这带云莲的鞋子的主人,只是在宫里,这样的宫鞋太寻常了,并无什么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