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们不说别的，妹子，这杯酒哥敬你，你可是哥的大恩人啊。从今天开始，我二狗子从今以后就要改头换面，过上好日子了。”
姜梨敬了他一杯，道。
姜梨至少是安定下来了吧。这是好事。哥，祝你以后越来越好。
“借你吉言。妹子你别看我虽然是个乞丐，但是我眼睛尖着呢。我一眼就看中了你不是个普通人，要不然怎么会借钱给你呢？还是我有眼光。”二狗子拍着胸脯，洋洋得意，他大概忘了他当时有多死命护着他的一文钱了。“不过。你要不是个普通人，怎么会沦落到……那个地步？可真是惨嘞。”
姜梨低了低眼，风轻云淡道。
姜梨大概是因为命不好。
在别人口中，小小年纪，几岁的女童就心思恶毒地害得对她极好的继母滚下了台阶流产。所以她理所当然被扣上一个弑母害弟的罪名，被送到了贞女堂管教。
难道姜府里真的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是被陷害的，只不过是那些下人都选择了闭嘴，成为了听从季淑然驱使的奴才而已。
在贞女堂十年如一日里，无论是那个她在伦理道德上占据着父亲字眼和位置的首辅大人，在朝堂上呼风唤雨，高高在上，却管不好区区内宅之事的姜元柏姜大人，还是在她幼时对她表现得慈爱的祖母，亦或是其他的亲属，未有一人出现过。他们安静得像是死了一般，但他们当然活得好好的。亦或是在他们的生命里根本忘记了姜梨这个人的存在。
被欺负，被打骂。像是深陷在沼泽里苦苦挣扎，明明无力自救，还存着上善意去帮助同样受苦受难的薛芳菲。可是这善心能阻止她被推向死路了吗？没有。可是她为什么一定要死啊？那些伤害她的人没有死，可是她却是那样悄无声息地死去了，没有一个人会在意。所以他们都没有死，她怎么能死呢？
二狗子接着问道:“你的家人呢？”
姜梨家人吗？我没有家人。哥，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说什么帮，有什么事就直说。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得去干。”
姜梨哪里有刀山火海那么严重。京都这片土地，我曾经在这里出生，但是我离开了这里很久，我重新回到这里就像初来乍到的新客一样。陌生，格格不入，我对这里毫不熟悉。但是你对这里很熟悉，所以我想请你动用一下你的人脉，帮我找几个你认识的乞丐朋友。
“这个有什么难的？简单得很。”二狗子道。
街面上最常见的就是乞丐，不论他们出现在哪里，都不会引人怀疑。能最不引人注目的打听消息莫过于他们了。
姜梨在京都里买下了一块临街的地段，办了个茶楼，取名蓁叶楼。这个名字是为了怀念她的母亲叶珍珍，当年母亲生下她没几年就病故了，否则也论不到季淑然扶正了。
既然是茶楼就少不得招牌，一道雪泡梨花茶。梨花是她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
说起来首当其冲，姜梨最想好奇的事情那就是她的那个好父亲在朝中的死敌是谁？水火不容的死敌，巴不得姜元柏死，想把他整下台的那个死敌。
哦，是右相李仲南啊。
“听说今天在朝堂上，右相和首辅大人因为政见不合吵得不可开交。”
“谁占上风了？”
“没呢。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吵到最后也没个结果。”
几个客人一边用着茶点一边讨论着。
姜梨那如果右相和首辅联手，整个朝堂那岂不是都尽在他们两人的掌握之内了？
她笑吟吟着，再天真无邪不过的口吻，没人会当真。
“哈哈，老板娘真会开玩笑。”
“不过说起当初，右相也是因为首辅在皇上面前举荐才有了现在出人头地。也不知道现在怎么会撕破脸皮，闹得这么难看？”
姜梨心底里明白，帝王之道在制衡。最不愿意看他们两个人合如一家的估计就是皇帝了。扶持李仲南牵制姜元柏来达到一种平衡，防止姜元柏一家独大。
“要我说，谁甘心屈人之下？右相大人能和首辅大人分庭抗礼，当然不愿意再给别人当小弟了。”
“我也在琢磨，这是跟着右相有出路呢，还是拜在首辅门下呢，能两个都投了吗……”
“墙头草谁都不喜欢，别到时两边都不要你，总得挑一个。”
“选首辅，首辅可是皇上的老师，这一层关系别人怎么比得上。”
“右相大人还后来者居上呢，现如今可是皇上面前风头无二的大红人！”
“姜首辅！”
“右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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