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梨跟李廉说话的时候,没少阴阳怪气地怼他。也许是因为看不惯他的做派。但她对旁人说话就从来不这样,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温温柔柔的。
但是如果是别人被她这样怼,就该有自知之明,不会凑着往前来了。
李廉就不,他够厚脸皮。
李廉请帖给我一张。
姜梨什么请帖?
李廉明天赏花会的请帖。
姜梨看着他,反问道。
姜梨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给你呢?
李廉你喜欢我。至少对我有好感,要不然上次你不会哭得那么伤心。有时候你看我的眼神那么深情,就像看恋人一样。你真的喜欢我,我没说错!
李廉芳菲,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从现在开始喜欢你,还来不来得及?只要我一想到我如果能和你共度余生,我就对以后充满了期待。
姜梨的眼神清浅又澈然,甚至没有因为他的话泛起什么或期待,或激动的波澜。
李廉被她这样看着,居然生出一种什么都被她看破了的不自在感。
姜梨共度余生?你指的是哪种呢?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墙头马上》那出戏看过吗?说的是李千金和裴少俊一见钟情,女方跟着男方私奔,结果被他带回家中藏在花园里整整七年,见不得光。女方连孩子都生了,却连名分都没有。
姜梨你会娶我吗?以你们李家的门第会让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子进门吗?还是你想效仿裴少俊呢?李廉,你太轻易就能把甜言蜜语说出口,我还是那句话,你对我根本没有用真心,我感觉不到。
如果李廉面对的只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对方恐怕早就被他的甜言蜜语迷惑了,他说什么她信什么。
但是姜梨把他的路子都已经看透了。她清楚地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以他骨子的劣根性,会干出什么样的事。
李廉破罐子破摔,道。
李廉薛芳菲,你都知道我的本性是什么样啊,怎么会还对我有所期待。我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人就这样。你难道觉得我有可能为了你洗心革面吗?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李廉我摆明了跟你说,我们玩玩而已。我现在喜欢你的美色,你不是也喜欢我吗?我们玩玩,有什么不可以?什么时候玩腻了就断。
姜梨的目光和李廉久久地僵持着,最后她轻叹了一声,似乎是做出了退让,道了一句。
姜梨我身上没有请帖,你明天直接进蓁叶楼,不会有人拦你。
大概连李廉都没想到,她居然会答应的。可能是觉得她太过于干净了。
李廉这是你答应的啊。口头应承可不行。你得给我个信物。
他伸手一捞,就眼疾手快地摘下她腰间那条带着紫色花穗的禁步,神情志得意满地就要离开。
姜梨站住。作为公平,你也应该给我一件东西吧。
李廉背对着姜梨,他扯了扯腰间的玉佩,就抛给了姜梨。
*
入了夜。
姜梨还在看着书,她也许是已经沐浴过,身上只着了白色亵衣,头上没有半点发饰,披散着青丝。
听着窗外一阵雨声,大概是下了场朦胧的小雨,突然半开的窗户幅度开得越发大了,钻进来一个衣服蒙了些雨水的男人。
居然是李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