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子里,月见东翻西找着,终于翻出那一条绣了三分之一的铃兰花丝绢来,原本她是想把它当成谢礼送给来罗织。谢谢他从此以后让她免于徐家人的拖累了。
一般女孩子是不会轻易送男人丝绢这样的东西,约摸隐晦地表示喜欢这样的意思。
算了,不要了。
*
夜幕降临。树影婆娑。月见静静坐在桌边,烛火之光晕染着她的脸庞,像是半张面越发秀丽得分明,半张面都隐在了黑暗里。
来罗织走进屋来,轻手轻脚地从背后拥住了月见,他下颚微抵在了她头顶,一手紧紧地锁住她如春柳般柔软的腰肢,这样的姿势像是把她整个人都给占有式又暧昧地笼进了怀里。
他温热的呼吸缠在月见耳畔,他撩开了些她披散下来的乌发,俯身吻着她白皙的脖颈,很快就留下了一道道旖旎的吻痕,好似恨不得把她吃干抹净般。
月见既没抗拒,也没迎合,只像是灵魂虚浮了出去,用第三人的角度看着来罗织跟她亲密的画面。
她不可能那么轻易爱上来罗织,有时候,她会疑心来罗织对她究竟是男人对女人的天性的情欲作祟,还是他在摒弃了欲望之外真的喜欢她?
本来就是这样,客人和妓子之间除了这样的关系还能有什么?
来罗织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他眼神炽热,那种盛着的爱意像是燃烧起来生生不绝的火焰般。
来罗织阿月有没有想念我?
她眼神平静又冷淡,无瑕得就好像冰雪聚成的莲花般,不答反问道。
月见你怎么会来?
来罗织阿月,你见到我不高兴吗?怎么对我这个态度?好像不是很欢迎我。又有人欺负你了?
月见不是别人。是你。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吗?
来罗织我不知道。你给我说说我就知道了。是不是昨晚弄疼你了?让我看看……
突然一下,来罗织被她推得后退。
月见你这样对我会让我觉得很难堪。
她站起身来,手指压在脖颈上方才来罗织吻过的地方,用力揉着,一点都不管会不会疼一样地越揉越红,好像是嫌弃。
来罗织阿月,你怎么了?
月见恐怕现在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你来大人马上要成婚了,你还想瞒着我吗?你还来见我干什么?为什么还要跟我纠缠不休呢?
在春风楼里不乏有客人的原配找过来,找她茬子,对她恶语相向,因为在她们眼里,就是月见抢走了她们的夫妻。
是啊,月见在那些原配眼里就是一个生性浪荡,但专门用色相勾引男人的轻薄女子。从前她不在意这些,因为那些客人向来喜新厌旧,找了她一样会找别的姑娘,又不是只找她。
但是她不能想象以后会有一个女人自称是来罗织的夫人,找到春风楼来,骂她为什么不知廉耻,勾引她的夫君。
月见会用这个态度对待来罗织,不是因为她有多仗着他喜欢她,而是在她眼里,他们两个一直都是平等的位置,所以她不需要委屈求全地讨好他。
可是来罗织要娶的人就是月见啊,她还不知道。
就连外界也是只知道来罗织马上就要娶新夫人,有人说着那新娘子倒霉怎么被煞星给看上了,但是他们说来说去,却也不知道这位新夫人到底是哪一家的小姐还是姑娘。
来罗织恍然,忽地生出了些逗弄她的心思。
来罗织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我冷淡的,阿月,你在吃醋,如果我真的要成婚,另娶旁人,你待如何?
月见一刀两断,不复相见。
她不是对在感情上会拖泥带水的人,也绝对不允许自己插足在来罗织跟第三人之间。
来罗织你敢!
月见我为什么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