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年越发跋扈了,连刘姑姑的话也不听。”
钟夫人哪怕是见到钟紫,表情没有半点反应,好像对世俗红尘已经没有半点眷恋了。
钟紫女儿,女儿只是心急想见到娘。刘姑姑,对不起啊。
“大小姐是主子,奴婢是下人,没有大小姐该和奴婢道歉的道理。”刘姑姑道。
钟紫娘,你看刘姑姑都原谅我了是吧?女儿好想娘啊!我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你几回。可是女儿记得清楚,今天是阿娘的生辰,这匹锦缎是我特意给娘选的,用这块布给娘亲做件新衣裳,一定会好看。
钟紫兴高采烈地展开锦缎,往钟夫人身上比照着,似乎想象之后做成衣服是什么样的,可是钟夫人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好像不屑一顾。
“钱财俗物,玷污了佛祖慧眼,也扰乱了我清修的用心。你拿回去,这种东西不要再拿到我面前来了。”
钟紫还有呢还有呢。女儿给娘亲做了一碗长寿面,娘亲一定能长命百岁。
钟夫人冷冷淡淡,不像是对待女儿,好像是对待一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一样。“这既然是你的心意,那就留下,你快回去,没事就不要过来打扰我清修。”
钟紫娘!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哪家的夫人做成你这个样子啊。摆在面前的荣华富贵你不享受,偏偏要躲在这个破旧的佛堂里面,连人都不见。
“大小姐,你不能这样跟夫人讲话。”刘姑姑劝道。
钟夫人:“阿弥陀佛!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钟紫你又在念那经,真不知道那经有什么好念的。哼。
钟紫气恼着,转身就往外跑,刘姑姑也追了出去,跟上了钟紫。
尽管钟紫拿刘姑姑当做下人看,但她看钟紫,完全是长辈看小辈的眼神,她是看着钟紫长大的,清楚钟紫虽被钟临宠爱得无法无天,但其实本性不坏,就是一个渴望得到关注的孩子脾气。
钟紫眼睛有点发红,委屈巴巴地问。
钟紫刘姑姑,娘是不是不喜欢我?
“大小姐,你不要多想。夫人对谁都是这态度,不是针对你。”刘姑姑道。
钟紫娘不是我的生母吧。
“大小姐,你怎么知道?”刘姑姑微微有些吃惊道。
钟紫府里有下人前言碎语,我就知道了。
其实钟紫是庶房所生,她的生母在她年纪很小的时候就病死了,正是因为她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了,都还没怎么开始记事,对生母的记忆也模糊得很。
关于钟紫生母的死没有什么可以阴谋论的。生母没了之后,钟紫就被养在钟夫人膝下几年,所以她对母亲的认知是从钟夫人这里得到的。
她对钟夫人的感情,有点,但是不能算是很多,因为就算有,被钟夫人这几年的冷淡给磨灭了,一个一年到头见都见不到一两面的母亲。见了面也是匆匆说不到几句,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钟夫人和钟临多年前早就貌合神离,常年躲在佛堂,只知道吃斋念佛,不管世事,既然连外面的事都不管了,更别说管教钟紫了。
还记得从前她年纪小的时候,有一次她偷偷地躲在佛堂里,想给娘亲一个惊喜,结果太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意外偷听到钟临和钟夫人在争吵,也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反正吵的很激烈。然后就是不欢而散。
她那个爹呢,醉心权位,否则也不能爬到今时今日的位置了。玩弄权术是真,宠爱女儿也是真,因为钟紫是钟临唯一的女儿,也就没有什么嫡庶之分了。
只不过要是让钟临在权利和亲生女儿之间做个选择,那肯定是前者的分量更重,所以钟临常年忙碌于朝廷里的公事,忙着怎么斗。因而也没有时间来管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