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屋子里,钟紫拿着一把剪子,剪着那上品又名贵的葡萄蝶纹锦缎,剪得四分五裂,狠狠被她踩在脚下,发泄着心中的不快。
娘亲看不上我的心意,留着干什么,显得我是个笑话吗?我不要了的东西也绝不许别人得到。
她便是如此想着的。
或许本身在刘妈妈面前露出委屈的样子几分真里也掺杂着几分假,否则要不然也不会回来就这么发脾气了。
“小姐,这料子这么好,剪了多可惜呀。”旁边的丫鬟道。
钟紫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要你管?都滚出去,一个两个杵在这里,跟柱子一样,看得我心烦。
“是。”
钟紫心里不痛快,便要出去找乐子。只不过这事当然不好明着让她爹知道,就得暗着来了。在她爹面前她可总是一个乖巧的好女儿呢。
单看看白天里那一条街的人,只要是个路人听说了她的名字就连连摇头,就知道她在外面名声有多不好。
她当然知道姑娘家一个人夜里出去不安全,就带了几个小厮出去的。这几个人一惯都是她的狗腿子,扮演着狐假虎威的角色。
找了酒肆,点了一壶小酒、一盘花生米和几荤几素的菜色,这就是在外面偷吃的感觉啊。
钟紫便坐在酒肆大堂的位置,她单独坐了一桌,七八个小厮,分坐了两桌。
那拉着梅花琴的小哥长得挺俊,钟紫只是多看了他几眼,几个小厮马上就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了,把人按到了她这一桌来。
钟紫小哥,你这弹一晚上,最多能挣几个钱?
小哥似有几分恐惧,道:“一般老板都会给四五文。”
钟紫别紧张啊!你今晚陪我喝几杯酒,我给你十两,对你来说这是可是一笔横财啊,你可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出来卖唱。不亏吧。
钟紫招了招手,两个小厮就暂先放开了强硬地按着小哥肩膀的手,跟着一个小厮就掏出十两放在了桌上。
“小姐,我是正经人。”小哥道。
钟紫这是什么话,我难道不像正经人吗?
来罗织一身黑衣夜行,也不知道是不是说来得巧,竟然撞见了这一幕。
只见钟紫举止随意揽着一个长得不差的少年肩膀,强卖强买地给少年一杯又一杯灌着酒,手还在少年脸上蹂躏式地捏着,要多轻浮就多轻浮,要多恶劣就多恶劣,全然不似久居深闺里贤良淑德的世家小姐,旁边的小厮还在哄笑着少年的窘迫。
来罗织:是他白日看错了罢,怎么会错以为那双眼睛漂亮又干净?
来罗织并不在此逗留,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钟紫确实过分,见他人狼狈不堪,她心里这才畅快了些,小哥已醉得不轻,趴在了桌面上,钟紫站了起来,将桌上的十两银子塞进了小哥衣襟里。
钟紫呐,不好意思啊,小哥,我脾气不好,今晚让你受委屈了,这十两你收好,当做我给你的补偿。
回去的时候,钟紫是让几个小厮走的门,她爬的墙,免得偷偷回来被发现。
她攀在墙头上,看了看庭院里半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墙边放着让小厮提前准备好的竹梯,这才顺着竹梯爬下来。
她脚下刚一着地,拍了拍身上的衣物惹上的灰尘,呼了呼气,就听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你还知道回来啊。”钟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