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琴音响起,阮软蹁跹起舞。
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汉宫飞燕旧风骚,谩催鼍鼓品梁州,鹧鸪飞起春罗袖。
一舞结束,阮软回眸一笑,百媚生。
沈琅端起酒杯,冲她一举,露出势在必得。
沈琅:“爱卿的妹妹,很不错,如此颜色若是入宫,岂不是让六宫粉黛无颜色。”
谢危:“陛下说笑了,舍妹蒲柳之姿,懵懂无知,出入宫墙,就像羊入狼群。”
沈琅先一笑:“谢卿犀利。”随后不容置疑道:“不过,朕说入得,那就入得。”
谢危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答应了。
皱眉不全是做戏,谢危不知自己怎么了,心绪不宁,明明陛下没起疑心,阮软也要顺利入宫了。
莫非,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心中一哂,他是谢危,情爱与他太过遥远,也太致命。
谢危找了个理由退下了,庭院之中,只剩下了沈琅和阮软。
阮软看见沈琅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然后牵起她的手,在池边漫步。
阮软很顺从,尽管皇帝看起来随和,但初见时毒蛇般神情,让她难以忘记,只得小心翼翼。
沈琅:“你叫什么名字,在京城待的还习惯吗?”
他不打算吓坏她,平生第一次,他想温柔的对待一个女子,让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阮软乖乖回答:“臣女名谢软,在京城四年了,早就已经习惯了,多谢陛下关心。”
沈琅又问了几个其他问题,阮软都是恭顺回答。
沈琅不快。
眼前的女子像围了一层纱,看着乖顺,其实把自己藏了起来,根本不让他靠近。
沈琅放开她的手,折了一枝柳条,在手心打了打,想递给软软,让她拿着。
柳枝柔顺,但有真意,若是没有,那就扒了皮做成草帽。
这是告诫,希望她看得懂。
阮软自然没看懂,反而吓得一激灵,沈琅不会要打人吧……
看到柳枝朝自己甩来,阮软紧闭双眼,慌乱的后退,却没注意到后面就是水池,一脚踏空,慌乱中抓住了沈琅的衣袍。
“扑通”一声,两人一起落水,翻起巨大的水花。
阮软不会游水,一下水呛了好几口,慌乱中以为自己要淹死了,却被一双手拖着,一看竟然是沈琅。
他的神情冷厉,阴郁病弱,却始终没有放开她,一路游到岸边,阮软被抱到岸上,周围的护卫才到。
护卫把自己的衣袍解下,递给沈琅,沈琅却把外袍披在她身上。
侍卫下跪:“属下罪该万死,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沈琅动怒,止不住的咳嗽,半响才道:“确是万死,朕没空理你们,自己去领罚!”
阮软的手,一只被他捏在手中,咳嗽的时候握的更紧。
她有些疼,轻轻动了动。
沈琅这才看向阮软,顺了顺她打湿的鬓发,冷笑一声:“你到放肆,敢拉皇帝下水,普天之下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阮软屏住呼吸,眼眶蓄满了泪水,她已经知道了,自己闯了天大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