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入了冬,京城的冬天寒冷刺骨,入冬的第一场雪,沈琅就病倒了。
太医早就说过,沈琅的身体,药石无医,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沈琅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明明烧着火炉,手却还是冰凉,阮软脱了外衣,钻进他的被窝,整个窝在他的怀中,抱着他的腰。
阮软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可暖和些了?”
沈琅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点点头。
听到皇帝病重的消息,太后不顾宫人阻拦,闯了进来,看到和皇帝躺在一起的阮软,脸色难看至极。
大声呵斥:“狐媚!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阮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不禁抖了抖,无措的面对太后的发难。
沈琅睁开眼。
安抚拍了拍阮软的脊背,阮软连忙转身,背对着太后,躲进被子抱紧沈琅。
沈琅先是平静看了眼太后,看的太后心虚,不禁收敛厉色,他才道:“母后来此,可有急事?”
太后一副泪眼涟涟的样子:“我儿病重,身为母后怎能不来看望,皇儿问我有急事,可是不希望见到母后。”
沈琅闭上眼睛,不再看她做戏。
太后闻到屋子里浓烈的药味,拿手帕遮了遮鼻子。
皇帝不说话,她却不能一直沉默下去。
太后叹了口气:“皇儿病重,母后每日求神拜佛,终于得到神佛启示,说是冲喜,可使皇儿的病早日痊愈。”
沈琅淡淡道:“哦?”
他的心中早就和明镜一样,他虽在病中,但母后和薛氏的动静,一举一动都有人送到他的面前。
太后与薛氏欲立皇太弟,必先促成联姻,等他死后,将来的皇后仍旧出自薛氏。
太后一无所觉道:“是啊,你的弟弟和薛氏女成亲,为你冲喜,保佑你早日痊愈。”
沈琅笑着道:“母后,朕还没死。”
“何况,就算是冲喜,也是纳入后宫,何必让皇弟娶薛氏女。”
太后被噎住,一口气不上不下。
见打算落空,太后语重心长道:“陛下,你也为哀家打算打算,你难道要看到哀家在你死后,无所依靠,被人欺凌吗?”
“阶儿是你的皇弟,由他做你的继承人,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你为何就是不松口!”
沈琅依旧在笑:“不若朕下一道罪己诏,让位于皇弟,否则朕不是病死,就要被母后逼死了。”
“来人,拿笔墨来,让母后替朕写。”
“咳咳咳······”
“朕这就把皇位让于皇弟,朕和软软立即去皇陵等着咽气,直接往里一趟,也不用出殡哭陵这些麻烦了。”
阮软终于听不下去了,她在被子里抓住沈琅的手,捏了捏。
沈琅病危,母亲和舅父,却忙着巩固权力,逼迫他,他一定很难过。
阮软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安慰的蹭了蹭。
沈琅手循着手心的柔软,手一路往下,越来越肆无忌惮,全然不顾太后就在一边·······
太后挥退了拿笔墨的宫人:“皇帝,你这是要天下人的口水,把哀家和阶儿淹死吗?”
“只是立阶儿为皇太弟,还有一道赐婚圣旨而已啊。”
沈琅重新闭上眼:“既然母后不写,那就先离开吧,朕乏了。”
等太后愤然离开,软抓住了作乱的手,紧紧抱在怀中,不让他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