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轻轻拍了拍阮软的背,安抚道:“软软别怕。”
“每一个冬天,我都像闯阎王爷的关,二十多年都过来了,这一次也一样。”
“那么多的人都盼着我死,我的母后,舅父,平南王,那些大臣······咳咳咳······”
阮软红着眼,轻轻拍他背:“不要说了,你死了我也不会活着。”
沈琅握紧拳头,狞笑道:“我偏不死,谁收我的命,我就要拿他们陪葬!搅得天翻地覆。”
阮软咬住他的下巴,沈琅一顿,然后搂紧了怀中的软软,像对待稀世珍宝,压过了对皇权的迷恋,压过了血液里的残暴。
他带着恍惚道:“我会安排好你的,你要好好活着······”
阮软安安静静被他抱在怀中,听着他时而清醒,时而癫狂的呓语,感受着他的身体从冰凉,变得温暖,又开始高烧不退······
眼泪在眼眶打转,害怕身旁的人突然就没了声息。
有时候沈琅很久都没有动静,她会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具尸体,她连忙咬他一口,等他痛呼出声,阮软才感觉自己又活了。
阮软拖着哭腔道:“夫子的课业堆了好多,你快好起来,帮我写课业好不好······”
“好。”
听到有人回答了她,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抬头看见沈琅终于醒了,阮软不禁哭了起来。
沈琅亲吻她的泪水,每一滴都吞了下去,从眼角到脖子,最后是嘴唇,好似要把她整个人都吞进腹中。
阮软承受着他激烈的动作和情绪,感到无比的安心。
沈琅已经昏迷了三天了,她差点以为再也不能听到他说话了。
一吻结束,沈琅喘着气,眼里是化不开的浓情,闭上眼睛抵着她的额头,他的声音轻颤:“若我死了,你怎么办?”
阮软搂住沈琅的脖子,一边哭一边说:“陛下,你知道我最笨了,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的。”
沈琅:“不怕了,我知道会好的。”
果然如沈琅所说,他的病一天一天的痊愈,半个月之后他就下床了,除了偶尔咳嗽,已经可以替她写课业了。
阮软又去上课了。
课业已经快结束了,再过几日大家都要回家,她已经好久没有去看姜雪宁了。
阮软刚进学堂,就看见了谢危,与他漠然的眼神对视,她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谢危了。
阮软磕绊道:“哥哥,许久不见了。”
周围还有其他学生,谢危只是淡淡道:“听闻陛下前些日子生病,娘娘日夜照顾,想来累了,今日你坐着就好,不必弹琴。”
阮软猜不准他的心思,乖巧坐下,其他人都低头在弹琴,只有她和谢危端坐着,无可避免的,她再次与他对视。
谢危定定的看着她,神情似悔似恨,还有淡淡的杀意,复杂至极,阮软只看了一眼就连忙低头。
过了许久,她小心翼翼抬头,却发现谢危还在看她。
阮软咬着下唇,如坐针毡。
终于等到了下课,她来不及和姜雪宁打招呼,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