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阮软习以为常的进来,才看见了沈琅身边的定国公薛远。
定国公行礼:“贵妃娘娘安好。”
阮软没理他,而是走到沈琅身边,被他牵住手,捏了捏指尖。
定国公不就是太后的哥哥,陛下生病的时候,就是他和太后联合起来逼迫陛下。
沈琅客气道:“舅父请起。”
权势动人心,母后和定国公有这样的行为,他丝毫不意外,若是换了他,他也会如此做。
若他活着,永远是薛氏和太后的保障,若他死了,他们为了自己的荣耀,必定会寻求新得保障。
同样,为了江山稳定,他也会借用薛氏的力量。
薛远弯腰,诚恳道:“勇毅侯府反叛,如今罪证已全,臣请求带兵捉拿,还望陛下下旨,抄没勇毅侯府。”
阮软一惊,谢危最看重勇毅侯府,这件事情,谢危知道吗?
沈琅在上首坐着,并未急着作答,手握阮软的柔荑,眼神玩味。
薛远弯着腰,等着沈琅的答复。
沈琅缓缓道:“舅父是朕的血亲,向来也是朕的心腹,此事舅父办的很好,不知舅父想要什么奖赏呢?”
薛远恭敬道:“为了陛下,臣万死难辞,万不敢要什么奖赏。”
自从陛下大病初愈,从前就看不透的心思,如今更是难以琢磨了。
太后自己犯蠢就算了,还要拉他下水,好在陛下没有追究,可······这样的程度,他竟也不追究,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
自从陛下成年亲政之后,手中早有了实权,权势愈盛,再不是当年凭他们拿捏的小皇帝了。
沈琅轻笑:“既是舅父所愿,朕亲自下一道纸又何妨?”他牵着阮软的手,走至书桌前,拿起笔慢条斯理沾了沾墨汁,在明黄的空白圣旨上写了起来。
阮软分明看到,沈琅眼中异样的光彩,和弯起的唇角。
看着圣旨上出现一行行的字,轻描淡写,累世名门顷刻之间,化为飞烟。
这就是权力。
沈琅扔笔,轻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军营哗变,兹事体大,事涉勾结逆党,以图动摇朝内根基,罪不容恕,今着令定国公薛远,即刻亲率兴武卫抄没勇毅侯府,夺燕氏父子爵位,下狱查证。”
“舅父如何,可还有什么补充的?”
薛远连道不敢,跪着接过圣旨,匆匆兴兵赶去了勇毅侯府。
阮软却注意到了,那张圣旨上什么都没盖。
阮软坐在沈琅的腿上,出神的想着,今日是燕临的冠礼,谢危和姜雪宁都去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沈琅揉了揉她的脑袋:“小脑袋瓜子里想着什么?”
阮软问道:“我在想勇毅侯府,他们会被查抄吗?”
沈琅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阮软喜欢姜雪宁,而燕世子是她的心上人,你可会怪我?”
阮软摇头,靠在沈琅的身上。
世家门楣,权力更迭,对她来说太远了,她没有能力,也不敢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可天下一半的兵马在燕氏手中,而外戚靠着愚弄皇族,掌握了另一半的天下。”
“阮软,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沈琅眼神变得幽暗,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